刚触着嘴唇,心思骤然一动,手指蘸着那血迹往脸上糊去。
余光里,黄平微微诧异,但不敢言语。
沮渠牧犍做出一副可怜相,小步小步地挨进去,转到屏风后。
但见,拓跋月正伏案练字。印象里,她的字迹极是娟秀,但今日所书,却纵横捭阖,笔力险劲,似雷霆万钧。
沮渠牧犍不由一惊。
字如其人,今日她显出这般峥嵘气度,难道是因为,一直以来她便是如此?她在藏锋?
眼下,他却无暇多想,只垂下头去,硬生生逼出一颗泪珠来。
“阿月,我错了。”
拓跋月唇角轻轻一动,但没说话。她只支着颐,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好久不见了,驸马。”
沮渠牧犍心里一震,讪笑道:“是啊。”
二人再无他话,就这么杵着。霍晴岚、阿澄分侍于她身后,也默契地眼观鼻鼻观心,一语不发。
他垂着头瞪着眼,试图再逼出泪来。待他有了泪意,才猛然抬首迎视于拓跋月。
拓跋月见他眼泪汪汪的模样,顿然觉得滑稽。
婚后几百日,她见过他各式各样的神态举止,唯独没见他哭过。
他是真的悔了?
拓跋月在心底冷笑一声,她也曾以为,她和他或许也能日久生情,毕竟,已经是一双枕边人了。
可惜,他连她腹中孩儿的孩儿,也万分忌惮;可恨,他连她无意流露了真情,也会生出杀心。若非自己机警,怕是早已命丧他手了。
“受伤了?”拓跋月明知故问。
“我说的都是真的,为了见你,我受伤了!”沮渠牧犍委屈不已,“那个人从你房里出来,我急了。我……”
恰到好处的哽咽,像是委屈到了极处。
拓跋月却不理会他这矫情之色,只淡淡一笑:“论打架,你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何必去招惹他。”
“那你们……先前……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