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商,惯会做生意,如果是珠宝商人,腰缠万贯也非难事。
“老臣的意思是,可能确有胡人墓葬,但那里面有多少财宝,不可知;李夫人是否真心想交给大王,也不可知。大王且想,宝藏的所在位置,是李夫人还是尹夫人更清楚呢?”
沮渠牧犍哽住了。
自然应该是尹夫人,但沮渠牧犍不觉得,自己能从她那里掏出话来。其实,当年,李氏灭国之后,先王还曾想将其纳入后宫,但尹夫人刚烈非常,抵死不从,沮渠蒙逊只得作罢。
顿了顿,刘昞已见白毫的眉头深蹙起来:“说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话,尹夫人在逃奔伊吾之后,还能再次指派杀手来姑臧作乱,刺杀吐谷浑使者。这既说明她有本事,有野心,但也说明她技止于此。”
“何解?”
“如果真有宝藏的存在,想必尹夫人不必用上这等伎俩吧?”
沮渠牧犍不应,手指在王座上轻敲。不得不承认,此言有理,可是……
刘昞老浊的眼睛闭了闭,又道:“至于说,尹夫人派刺客的目的,大王心知肚明,且能借力打力,老臣便不再多言了。”
这话听得沮渠牧犍面上一红。
刘昞虽说得含蓄,但他说的每个字都刺在了他心上。
沮渠牧犍不得不承认,为了给老六沮渠无讳以教训,他开始谋算着借力打力,所以他一早放出消息,并排出盛大的仪礼,等的就是尹夫人的刺客。
而他还有后招。倘若刺客不来,他也有的是办法,让老六出差错,治他个渎职之罪。
最后,他赌赢了,一切都如他计划那般,毫无偏差。只是,这些阴私的手段见不得光,沮渠牧犍从不曾与国师说起。
所以,刘昞方才所言,全是他猜的,但却猜得很准。
这些话,不知在他肚子里酿了多久了。
这莫非是因为,他对自己已不再如往日那般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