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拓跋月知道,阿母在诗里窥见了自己。
年长之后,嫁了人,生了子,见之愈多,思之愈深,再回想起诗中所述,拓跋月也对诗中所述之事,生出了疑窦。
刘兰芝且不论,焦仲卿真爱刘兰芝么?
不然。
他只是,被父权压制得久了,任何事都不得自专,故此才用所谓的“守心”“不娶”来反抗。若说“守心”,那也应是要求自己,而不可要求别人!
而焦仲卿,得知刘兰芝要改嫁良人,非但没有一丝祝福,反而还口出怨语,自此把刘兰芝逼上绝路。
真爱一个人,便如守着一枚月,只要月悬中天便是好的,何必一定要把月亮摘下来,系在身边?便如李云从,他爱她,便由得她去嫁人,去谋业,甚至为了护她这颗棋子,不惜以身入局……
“你想说什么,月儿?”拓跋瑞见女儿不语,匆忙追问。
拓跋月欲言又止,摇摇头。
也许,阿母并非不懂,只是她太孤独了,所以她宁愿相信故事里的情爱,相信自己也是被辜负着,却又被爱的那个人。
抬眸,阿母还凝视着她。
拓跋月见赖不过去,便换了个话题:“我想问,阿母,你以前有没有得罪过身份显贵之人?”
未料,女儿要问的竟是此事。
拓跋瑞不明其意,遂问:“此言何意?”
“当年,阿舅死后,京中传出对你不利的流言,之后朝臣对你群起而攻之,再到后来,还有不明身份的窃贼来作乱。阿母,你不觉得这些事情太巧合了么?”
“你是说,我得罪过权贵。这人以前不敢动我,但在我阿干死后,便使出种种手段来报复我?”
“不无可能。”
“可是,我,我不记得我得罪过什么人啊。”
见阿母满目茫然,拓跋月遂温言道:“阿母,你别着急,慢慢想。想好了再跟我说不迟。”
依阿母温良的性子,故意开罪人的事,应该是没有,但她或许无意中冒犯了谁,却未可知。否则,以先帝宽厚之心,岂会因拓跋绍之罪,牵连于阿母呢?
“你问这个,是想做什么?”拓跋瑞惊疑不定地看向拓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