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飞魄散……总有能行的办法。”
留下这句话的陵游再次跟上了繁宁的脚步。
“魂飞魄散?!他,他们……”滞留在原地的修士忍不住重复了那四个字,越说越是惶恐,语调都跟着僵硬起来。
“你们看——”
一声惊呼。
繁宁带着人走出村子的一瞬间,那些如朽木一样呆站着的村民忽然有了自己的动作,空洞的眼里满是恐惧和疯狂,迎头磕在地上跪了一次又一次。
“我要儿子……”
“我要用不完的银子……”
“我想要加官进爵,做人上人!……”
无意站到中间的修士们忍不住各自靠近,明明村庄的颜色在慢慢恢复,甚至连那股阴暗潮湿的味道都要跟着散去了。
但为什么他们没有半分的喜悦?为什么看见怀里树枝发光的时候,心里只觉得悲伤?
被树枝重新唤醒的那些修士闷不吭声的追着繁宁离开的方向去了。
身后殷切的呻吟不断传来,但落到他们耳朵里,又再一次产生了变化。
“愿望,我的愿望为什么没有实现……”
“祭品!一定是我们触怒了神明,要用祭品抵罪!”
“她还没死,用火烧……愿望,我的愿望实现了!……”
在听到这些曾真实发生的声音之后,在场的修士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认知里脆弱不堪的小草突然钻进了骨头缝,然后——在他们担心小草夭折的时候,被狠狠钻进去,连头颅都被尖锐顶开。
幻境散了,最尖锐的部分毫无遮挡的出现在他们眼里。
那棵庇护了他们的神树从树干上流出一簇又一簇的血来,连垂下的枝叶,都像是吊起了一颗颗头颅。
蹲在树干下的繁宁顶着玛丽苏之眼挖出树干最深处的种子。
在最后一个“祭品”死去后,它就已经在过去生根发芽了。
自此,每一个影子,都是挥之不去的疤痕与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