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回 人为刀俎

洛云蕖安慰床上的张宁顺:“张姐姐,你别担心,我刚已经把他踢晕了,没几个时辰他都醒不来,他不会找到你的。”

张宁顺点点头:“我知道,只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你们别看他今天喝醉了酒,可是若他醒来了就会继续到处派人找我的……我怕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又难免连累你们……”

苏溪宁忍不住问:“那你丈夫究竟为何总打你?难道你之前都没发现他是这样的恶棍吗?”

张宁顺此时再次流下了眼泪,断断续续的回忆道:“大概是因为男人太会伪装的过吧,我们两个是在我参加庙会的时候认识的,他经营着一家皮货店,长的老实忠厚,当时对我一见钟情,我本也觉得他靠得住,是个不错的人,他便请了媒人去我们家说亲,我爹娘见他彩礼丰厚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不曾想嫁了他才是噩梦的开始。”

“究竟怎么回事?”苏溪宁忍不住又问。

张宁顺哭着说道:“结婚的当晚我们的房里冒出来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指着我说我杀了她的母亲,所以她父亲才娶我。我一听就慌了,之前我是既不知道他已经娶过妻也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大的孩子,如果知道说什么也不能嫁。我当晚哭着要回娘家,就被他打了一顿,强行圆了房,算是没了逃跑的指望,第二天我身体不舒服没有早点下床去见过公婆,又被公婆嫌弃,罚我在天井下跪了一上午,正是数九寒冬的天,我支撑不住就晕了过去,又被他打醒,他骂我拿了他家的彩礼却是个花瓶一样的东西,把我赶到厨房和下人们一起做饭,后来只要他稍有不顺,对我就是拳打脚踢。”

“竟然这么惨?”碧涵忍不住唏嘘感叹。

苏溪宁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这算什么呢?在我们庄子,妇女们被丈夫苛责和殴打其实都是家常便饭,只不过没见过这么狠的!”

陈婉也道:“没错,我流浪的途中也见过好多打女人的男人,打起来那叫一个不择手段,尤其是如果男人还喝了酒,下手就更没轻重了,甚至有把自己媳妇打死的,可县衙却说这是家务事,最多只杖责男人三十大板也就了事了,女人要是想去衙门告状可比登天还难了!听他们说就算能和离,女人都要蹲大狱好多年,因而虽然有什么律法,可根本没有人敢去衙门告。”

张宁顺勉强爬起来,点头道:“这位姑娘说的是,我……也曾去府衙告过,也是一样的结果……清官难断家务事……哎……”

苏溪宁道:“这是什么天理?陌生人若打伤人杀了人都要流放杀头什么的,怎么我们女人的命就不是命吗?就因为嫁给了个男人受了伤或者死了,那杀千刀的男人却一点事儿都没有吗?想想我们女人也太可怜了!云蕖你说这怎么办?难道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