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尔微百无聊赖地端着冰淇淋碗,嘟囔道:“我好无聊,最近什么活动都没有,但我去和你打猎,时间又来不及。”
“那等我回来,咱们打一架怎么样?”雷德开玩笑道。
“算了吧,”薇尔微一歪头,露出调戏的神情:“我们雷德现在长得人高马大的,我一个弱女子可经受不了这种摧残——开玩笑啦,记得早点回来。”
“知道了,弱女子。”雷德翻了个白眼,笑着推开门:“我走了。”
“拜拜,很高很高很高的坏男人。”薇尔微话音一转,自然流露出魅惑十足的声线:“可别让我久等呢。”
【奎丝人有刻板印象不是没有原因的。】
雷德骨头差点酥了,他赶紧带上门,立刻赶往艾尔利亚给出的宴会地点。
“樱桃谷区,斯提尔19号,就是这里了。”
雷德从马车上走下,看了一眼请柬上的地点,抬头看向面前这座豪华的酒店,微微一滞。
噗嗤。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入梦,所遇到拉格尔馆长、范格雷的地方——只不过在一百年前,这里属于特莱基家族的府邸招待外宾的一部分。
“各种意义上,这里是我梦开始的地方。”
雷德站在门前几步的位置,他转过头,看向马车——在一百年前,还是王子的弗里克一世狂野十足地走到这里,注视了他和范格雷的对峙过程。
他登上阶梯,步入其中,寻找到左手边第四道大理石柱旁,他轻轻杵着拐杖,依靠着柱子,就好像一百年前,伊芙丽雅女扮男装,还在耳边引诱和督促他的姿态一样。
雷德浏览过这件百年老店的装潢,一面墙上挂满了各种人物肖像画,比如各路名人来到过此地,什么王子、大公、贵族,数不胜数,至于最初的创办人,则是用一句‘一位先生’代替。
什么都没有改变,什么都变了。
突然间,雷德闻到一阵沁人的心脾的香风,他抬起头,正对上一双雪青色的双眼。
“你在看什么呢?”
艾尔利亚没好气地说着:“马上就要开始宴会了,这些历史没什么么好看的。”
银色的头发被挽起盘好,显得干练不少,艾尔利亚化了淡妆,眼角还有蓝色的眼影。初见之下颇为惊艳美丽。
穿着一席白色的露背礼裙,裙子侧面的开叉可以清晰看到花纹繁丽的白色丝袜,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大腿的轮廓。
似乎是注意到雷德的视线,她骄傲的单手叉腰,另一手捏着折扇,转了个圈:
“怎么样?我自己设计的裙子,穿搭很棒吧?”
“挺好看的,像个公主。”
“公主哪里够,我怎么说也是个圣女吧!”
“圣女不会穿的这么漂亮。都是裹着严严实实的,像是棉被一样。”
“噗嗤——棉被!呵呵呵……”艾尔利亚被雷德这个比喻逗笑了,她用扇子遮着口,“你怎么这么会找比喻……棉被……不行了,我要被你笑死了。”
雷德一摊手,立刻板着脸,威胁道:“你可别笑了,否则我就要被法官判处谋杀了。”
“哈哈哈——好啊,那我不笑了。”
艾尔利亚收起笑容,站在他没有杵拐的左手边,伸出带着白丝手套的手。
雷德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宴会,他侧过身,让对方挽住自己的手臂。
“你还挺懂的嘛。”艾尔利亚今天格外活泼,挽上雷德的手臂,便调侃道:“你以前没少参加这种活动吧?”
“梦里。”雷德老实地说道。
“那,一定是个很真实很好的梦境吧?”
“是的。”
雷德目光中流露出怀念,他牵着艾尔利亚走上二楼,呢喃道:“那是一个很美好的梦。”
行走至拐角,雷德和艾尔利亚突然注意到一面墙壁上的画作被围满了人群,道路甚至被堵得水泄不通。
“怎么这么多人?”雷德好奇地凑上去看了看。
“那是大艺术家范格雷·斯坦的晚年作品原版,所以引来了很多人好奇参观。”
“哦。”雷德不以为意:“范格雷,我梦里和他熟悉。”
“嗯哼?真的吗?”艾尔利亚说着,看了一眼雷德:“那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那幅画。”
她的目光有些奇怪,雪青的双眼满是玩味又期待的神色——就好像是雷德在打量收藏品的那种眼神。
“真不用——喂!”
说着,不顾雷德反应,她拽着雷德挤开人群,来到了画作前。
“来看看这幅范格雷·斯坦大师的杰作!1130年,病重在床的范格雷大师突然遇到了一位多年不遇的友人,他们热烈地交流,大师深受感动,重新鼓舞起来了力量,创作出了这幅画。这是现实主义画家范格雷先生,一生中唯一的一幅魔幻为主题的画作。”
艾尔利亚背着手,向雷德隆重介绍到:“其名为:《特莱基的盛大展出》!”
画的内容非常华丽震撼,一个佩戴着龙形面具的男人杵着拐杖,面对观众,站在画作的正中间。此时此刻,无数的浪潮将他推到了至高点,抽象的妖魔和疯狂的怪异朝着他伸出去魔爪——然而画面最震撼的部分还在这之上。
在画作的上方,人民惊愕地发现这篇画作被一只手撕开,一个佩戴着龙脸面具的男人竖起食指,仿佛在对观众们说道:“欢迎来到我的展览馆。”
他的双眼如同宝石一般闪耀剔透,流转着财富和华丽的气质,竖立的瞳孔直直盯着来者,仿佛隔空向人们提出了邀请。
在他的背后,是整片绚烂夺目的无垠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