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之时,陆无咎沉声道:“的确不是她。”

连翘离得近,发觉他气息滚烫,疑心他是快忍不住了,可是再着急也要问个水落石出啊!

“你怎么知道?”她狠狠捏了一下他掌心,示意他不要胡言乱语。

陆无咎掌心如火燎过,他手心一背,顿了一下才开口:“人死前和死后受伤的伤口是不一样的,人死前若是被刺破皮肉,伤处会卷曲回缩,血迹喷溅,就像今晚的顾声。”

连翘疑惑:“这又怎么了,和这两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他们确实是没什么问题。但——”陆无咎停顿了一下,“我观察过先前被掏心之人,那些人身上的抓痕并非如此,而是像被划开了一道裂缝,平平整整。”

“没错!”周见南立马替陆无咎附和,“我曾经看过有本验尸的书,上面就是这么说的。”

连翘一眼打量过去,周见南立马指天发誓:“真的,我真的看过,不是胡说!”

连翘哼了一声。

这么说,看来这个狐妖说的确实是真的。

她的确只杀了顾声,所以顾声身上被掏心的伤口会卷曲,而之前那些人都是她在人死后才掏的心,所以伤口是平整的。

怪不得呢,这狐妖要是有崆峒印傍身,也不至于散的这么快。

狐妖大约也不在意这些是是非非了,她的身体只剩了下一颗头,然后慢慢飘散,只模模糊糊留下一句:“那个东西,很是诡异……”

连翘怔怔地接过半空中飘下来的一根狐毛,叹了一口气,孽缘,属实是孽缘!一段情害了四个人。

不过,狐妖最后说的那句话又是何意?连妖都觉得诡异,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没想到的是,很快这东西就自己找上门了。

当然,彼时连翘尚且不知道,料理完顾声的烂摊子后,晏无双和周见南把晕过去的何老爷送上马车,然后他们也上了一辆马车。

外面还有一辆马车,考虑到连翘和陆无咎一向不合,是以,这辆马车究竟让谁来坐还是个颇为棘手的问题。

周见南正犹豫要不要再叫一辆马车来时,连翘却咳了咳:“不必这么麻烦了,我同陆无咎还有要事相商,正好一起回去商量商量。”

“你和殿下?”周见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连翘笑得眼眉弯弯:“太阳倒是没打西边出来,不过你要是再阴阳怪气,我不介意把你丢到西边晒太阳去。”

周见南立马闭嘴。

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女子!

陆无咎听着他们一言一语,眉宇间有些不耐烦:“多嘴多舌。”

连翘呵了一声,快步跟上一起上了马车。

这紫檀马车本就不算宽敞,陆无咎身材又格外高挑,他一坐下,车厢里全是他的腿,连翘扶着车门,根本无从下脚。

她拧眉:“我坐哪里?”

陆无咎手支在窗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随便你。”

话虽如此,他的坐姿却是双膝分开,将软垫占了个严严实实,只有膝盖之间留出了一处空隙。

这哪里是随便?

根本就是想让她坐在他膝盖之间,恰好靠在他怀里,好缓解他的蛊毒吧!

连翘轻哼一声:“老奸巨猾!”

她提起留仙裙的裙摆,背对着坐下。

但她显然低估了自己的身材,两个人实在太挤,她嘟囔着嗓子,推了推陆无咎:“喂,你能不能往后让一让?”

陆无咎阖着眼不语。

连翘气闷,只能捋起袖子挪着臀硬挤。

来回推搡几次,陆无咎突然眼帘一掀按住她的肩。

“你再乱动,就不是坐在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