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好……”徐璠闻言松了口气,干点活而已,无非就是脏点累点,又不会缺胳膊少腿。“他们让他干什么啦?”
“倒夜香……”王稚登声如蚊蚋。
“什么?!”徐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捣什么香?”
“就是推着粪车倒夜香。”王大才子又叹了口气。他的心胸不比赵公子大到哪儿去。
赵昊如此折辱于他,他当然要在徐璠面前使劲撩火,好让徐家对赵昊下死手了。
“就是倒马桶……”徐璠身旁的长随,唯恐大爷还听不到,赶紧小声给翻译了翻译。
“要你多嘴!老子懂什么意思!”徐璠却黑着脸迁怒于他,恨声道:“今晚开始,拙政园的夜香都归你倒了!”
“啊……”长随直接晕了过去。
“滚滚,快滚!”徐璠打发走了没用的王稚登,然后暴躁的在码头上来回踱步。
他只觉面皮发烧,满肚子邪火无处发泄。姓赵的小子太肆无忌惮了!
士可杀不可辱!徐家堂堂东南第一豪族的面子,岂能任他如此折辱?!
不立即报复回来,徐家的脸还往哪儿搁?垫在腚底下当屁股吧!
徐璠终于按捺不住熊熊怒火,黑着脸吩咐手下道:“马上传令昆山那边,今晚就动手!烧他个干干净净!”
“是!”手下管事立马领命而去,在码头上船出城,沿着娄江顺流而下,半个多时辰就到了昆山,将大爷命令传达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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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一年里天最长的时候,刚擦黑就有更夫敲起了一更的梆子。
“水火无情,小心火烛……”
西塘街街尾那户大宅中,山羊胡子、大痦子和结巴等一伙人,又凑到了一起,汇报各自的进展。
“今日在城隍庙里看了一天,还是照旧有五条粮船到了码头,又出去两船给堤上送粮。”大痦子汇报道。
“这半个月来天天如此,库里头应该存了四十五船,一万八千石粮食了,着实不少了。”山羊胡子捻着山羊胡,满意的点点头,又问另一人道:“巡夜的什么情况?”
“打听好了,东南城归王班头巡夜,他手下十六个白役,每晚分两班巡逻。大概一刻钟才能经过预备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