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按渊源来分,又可分为梁公元从老人派、司马越旧部派、“外戚”派系。
如果按职掌分……
太麻烦了,费那个劲干嘛。
唯一清晰的一点就是,梁公是各路势力认可的仲裁者。汴梁军政集团内部并无第二号人物,一旦梁公不幸,是没人能接收得了这股庞大的势力的,只会四分五裂。
像庾琛、卢志、王衍等人就是能深刻认识到这一点,所以不管怎样,都愿意与梁公坐下来谈。
四分五裂的后果,没人承担得起。
“别想太多了。”羊茗饮了一大口酒,笑道:“皇后生子之事,极为紧要。不要在外面瞎传,梁公还要脸,皇后也不是真的‘羊夫人’,若出了什么事,麻烦很大。过阵子,乐安孙氏会有人进京,伱居中联络一下。”
“梦华为何不自己来?”乐庄奇道。
“不方便。”羊茗苦笑道。
乐庄懂了。
乐安孙氏是惠皇后的母族,算是泰山羊在青州地区的重要支点。但这个家族,与其说是泰山羊氏的人,不如说是惠皇后羊氏的助力。
乐安孙氏没有杀嫁过来的王浚三女王则,大家族就是有这个底气。
不过他们通过姻亲乐陵石氏等介入河北,这会已集结了四五千兵马,北上归李重指挥,镇压河北叛乱——是的,河北有士族不满梁公提高武人地位,愤而作乱。
听闻刘琨逃到拓跋鲜卑境内后,惧怕被杀,又潜回了中山,招募兵马,试图有一番作为。
总体而言,河北局势不如刚平定石勒那一年稳定了。
梁公在河北并无一支嫡系兵马,全是征发的各路豪族兵,而这种局势,似乎让石勒看到了机会,野心勃勃地试图重返常山。
这个时候,就需要这些相对亲近的豪族子弟主动为梁公分忧了。对这些豪族自身而言,其实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羊、乐二人喝完一壶酒后,便分手作别。
羊茗骑着驴,沿着定鼎门大街一路向北,直到大梁渠北岸才折而向西。
一路之上,确实听到了不少青州、徐州口音。
这些人成群结队,四处打量着这座正处于草创之中的巨大城池,并对树立在各处的木牌——往往写着此处是何地——啧啧称奇。
一个非常正规的政权的都城,这让他们的期许更加高了。
青徐士人来汴梁后的第一站,往往是位于尚善坊的王宅,即田曹尚书王玄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