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甚至悲观地猜测,邵勋能带着这几百人击败何伦的两千上军。
他的面色有些阴沉,胖乎乎的身体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小看邵勋这厮了。
一身盛装的裴妃站在那里,端庄秀丽,气质娴雅。
邵勋没有戴铠甲,而是穿上了那身大红色的戎服。
裴妃的目光在戎服上扫了几圈。
那么脏了,也不洗洗?
再看邵勋恭敬低头的样子,暗道原来他也有老实的时候。
以前单独召见时,他的目光射来射去,总是喜欢在她脸上。
你欠我的太多了!
接下来议和完成,张方大军入城之时,慢慢还吧。
九岁的世子司马毗大张着嘴巴,看着眼前这些拄枪挎刀的武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看起来挺厉害的。
几个月前,当王秉带着仅剩的几十人逃入城中时,那些兵的模样,世子记忆犹新。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王秉真的不行啊。
他生下来就是世子,从小接受的教育自然和别人不一样,说心思深沉可能过了,但绝对比一般人成熟,想得也更多。
他有时候还会被父亲带在身边,列席各种会议,听取幕僚们的建议,耳濡目染之下,对如今的形势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邵勋是个有能力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母亲说他将来可委以重任,他觉得是对的。
这样乱糟糟的世道,有如此勇将,阖府安宁矣!
刘洽、王导都在说些什么怪话?母亲说他们嫉贤妒能,看样子也没错。
九岁的世子司马毗,第一次真正地从心底厌恶起了一些人。
“来人,备些酒肉,犒赏孤的将士。”司马越平复下了心情,吩咐道。
“诺。”立刻有人应命。
司马越以目示意,糜晃立刻上前,将邵勋扶起。
今日这趟高调入城,值了!
值此微妙时刻,主公再怎么样,短期内也不可能舍弃邵勋了。
他的重要性,很可能已经超过了幕府中的不少出身士族的幕僚。
“晚上有宴,苟晞、王瑚、裴廓、成辅等禁军将领会来。司空这边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军将,你是他亲口许诺的中尉司马,做好入席的准备。”糜晃低声说道。
邵勋微不可觉地点了点头。
奋斗两年了,终于有资格参加这种级别的宴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