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停了,寒风呼啸。
晁衡的随从把尸体都堆积在一起,等着新野县的人来处理。
周胥吏则带着剩下的几个同伴,找来苇箔给死去的三人收尸,免得他们曝尸荒野。
天气寒冷,晁衡一行便在客栈暂时住了下来,等待新野县衙的人到来。
晁衡的侍卫头目摩挲着胡须来客房内寻找晁衡:“嘿嘿……都护?”
晁衡抚须道:“本官现在已经不是安南都护了,改任国子监祭酒。”
侍卫头目叹气:“这个国子监祭酒没啥权力,新皇帝看起来不太信任大人!”
晁衡蹙眉道:“放肆,国子监掌天下学府,掌太学、国子学、四门馆、算学、数学等文科,祭酒乃是从三品大员,何谓没啥权力?”
侍卫头目憨笑:“又不能掌兵权、又不能管赋税、也不能管地方官员,更不能开府治事,跟安南都护没法比啊!”
“朝廷大事,岂容你置喙?”
晁衡瞪了一眼这个亲信,训斥道。
侍卫头目压低声音道:“大人,我看了看这个阉贼弄的财宝,估计能有三千两金子,咱们把他们全部弄死,贪污个千把两,神不知鬼不觉啊!”
晁衡大怒,拍案而起:“刘大郎,本官念在你对我忠心耿耿的份上,才没有遣散你,本指望你在我身边跑腿效力,你却来撺掇本官贪污?”
刘大郎闻言急忙跪在地上:“大人息怒,小人是替你叫屈啊!你在安南做了五年的都护,功绩显着,新皇帝刚上台竟然就调你回去担任闲职,我们都替大人委屈!”
晁衡怒道:“安南是大唐的安南,又不是本官的安南,我难道要在安南都护的位子上终老么?
本官由安南都护调任国子祭酒,平级调动,有什么叫屈的?
刘大郎,你太让本官失望了,明天就可以回河东老家了,不用再跟着本官进京!”
刘大郎闻言大急,磕头不止:“大人开恩,不要撵小人离开,小人实在是替大人叫屈才大放厥词!”
就在这时,晁衡的弟弟晁量走了进来,劝道:“兄长勿要动怒,实在是箱子里的财宝太多了,也不怪刘大郎动心!”
刘大郎叩首不止:“大人的恩德,小人无以为报,你可千万不要撵小人离开!”
晁衡冷哼一声:“到了长安,领二十杖,再敢触犯家法,休怪本官不念旧情!”
“多谢祭酒。”
刘大郎这才千恩万谢,灰溜溜的离开了晁衡的房间。
晁衡的弟弟本名阿倍带麻吕,比本名阿倍仲麻吕的晁衡年轻了八岁,今年三十六,一直在晁衡手下任职。
这次晁衡被征调回京入职,晁量便也放弃了官职跟着兄长一块回京。
“兄长,适才我去跟那个柳胜闲聊了半个时辰,问出了一些重要事情……”晁量吞吞吐吐的说道。
晁衡抚须问道:“何事?”
“他说太上皇已经逃离了长安……”晁量道。
晁衡吃了一惊:“逃离了长安?此话怎讲?”
“就是太上皇不在长安了。”晁量解释道。
晁衡依旧不解:“不在长安便不在长安,为何用逃离二字?太上皇不在长安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