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干舅舅。”李乐忽然又道。
“怎么?”
“可这,您发现没有,您能搞,别人是不是也能搞?”
“别人?你是说?”
李乐挪挪屁股,凑过来,肩膀挨着鲁达,伸手比划着。
“这玩意儿,什么下地割麦、小猪快跑、赶鸭子上架、露营烧烤的,哪个村收拾收拾不能干?还有这个民宿,你觉得收拾两间屋子,给上山的香客,来看景的游客,写生的学生有个吃住的地方就成,这就叫民宿了?”
“这妙峰山附近的村子,我这两天跟着胜利哥也转了几个了,看着已经搞得,还有正在搞得,可不少,您觉得,咱北峪村,靠什么能和别人家比,一样的住宿,人家六十,你收八十?就凭咱们靠山近?”
“缺乏系统规划,同质化严重。尤其是村子本身没有什么突出的文化优势,只是民居的集合,没有创新的东西,做不出一村一品一特色,你就很难和其他村子竞争。”
“农文旅,农文旅,基础是农业,旅游是手段,文化才是核心。要做咱得做文化,做特色。”
几句话,让鲁达嘬烟的频率慢了不少,在那寻思了好一阵,直到烟头烫手指头,才忙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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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外甥,你这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一会说能,一会说不好的?”
李乐嘴角一咧,“能干,和干的好不好,这两个不冲突。”
“那你啥意思?”
“我不说了么?文化,刚给你说的名号都忘了?”
鲁达一眨么眼,想了想,嘀咕道,“古村、田园、道教、旅居?”
“诶,这不就串起来了?”李乐一拍手,“早先几天我那荆师兄来的时候,不就说了么?北峪村是抱着金饭碗讨饭,拎着金锄头锄地。”
“古村,古民居,这是北峪村最大的财富,是和这京西,燕山妙峰山,景区周边这么多村子最大的区别,咱们有大明时候留下来的六百多年的古宅大院,他们有么?咱们有这四百多年的古戏台,他们有么?咱们有这三百多年的过街楼,青砖黑瓦矮院墙,他们有么?咱们还有文院、土地庙,古井,古树,古藤,这成片成片的古街巷,他们有么?没有吧。”
“还有这承露台的兴真宫,金代,八百多年前的古道观遗址,这还没开始发掘呢,就已经能摸出规模了,这是啥?这是国宝。一个没名没姓,后人杜撰的山洞都能成道家祖地,引得香客纷纷上香祈福,干舅舅,你觉得咱们这儿货真价实的敕建的道观遗址,不比那些牵强附会的一块石头二斤藕粉三个眼睛一条狗的道场强的多?皇家认证,盖过戳的。”
“这些都是啥?这就叫文化。一千六百年前,陶渊明笔下的村落,成为了桃花源,当后人带着目的去寻的时候,遂迷,不复得路,村落易寻,而桃花源难寻。咱们北峪,背靠四季好风景,坐拥八百年古村遗存,这就是桃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