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轻浮,简直是不知礼数。”
围观贵族之中,有人忍不住批评。
但他的声音却是很小,他知道车中人的身份,即使内心瞧不上,他也绝不敢造次,不仅是他,在场的贵族们心里大多都是这种想法。
人,他们瞧不起,但人的身份,他们不敢瞧不起。
马车中探出一个头,头上长发束起,未戴冠,看上去,这人应当尚未成年。
人从马车上直接跳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看周遭场景的眼神满是新奇,就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小子。
“年纪越摸十四五岁,身高五尺有余,身材瘦长,上身大红外袍,内衬黑白竖条纹便衣,下身白棉布修身裤,脚蹬粗皮革靴,看上去材质都很是一般。
再看容貌,心型脸,浓眉小眼,眼是桃花眼,鼻子高挺,樱红嘴唇,看着倒有几分伶人小生的意思。
我说柳叔,你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七国之中有哪位高门子弟是这等外貌?”
人群中有一面容普通,眼神却颇有灵犀的少年一边品评着轿子里面走出来的人,一边又问正站在他边上,被他称为柳叔的中年人。
在少年的眼里,柳叔是一个见多识广,无所不通的人,以至于他可以刚到燕国,就能够在大名鼎鼎关雎楼获得首席击筑师的工作,
而自己身为土生土长的燕国人,家里也算是这蓟城中的小富户,到头来却也只能在关雎楼里当个端茶送水的小跑堂。
不过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他宁愿放弃家里给他找的县衙文职工作,却也一定要到这关雎楼里来。
因为这关雎楼实在是个很好的,让人无法拒绝的地方,就算只能在里面端茶送水,只要能偶尔看到那位如同天上仙子一般的碧人,便也是十分满足的。
关键是,因为职务之便,他还可以免费看,不用花钱,这事儿想想就他娘的痛快。
少年在关雎楼跑堂,却有个独特的爱好,闲暇之余,他喜欢给人画像,
他的画儿不算好,至少比起身边的柳叔来是不算好的,可他喜欢画画,尤其喜欢画人,由此,也便不自觉地养成了品评他人外貌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