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黑,他这时才看清楚浴桶里赤身裸体的何毅,不由笑道:“大少,你还真会享受啊!”又冲无瑕施了一礼,叫了声“嫂子”,无瑕也忙还礼道了声:“见过叔叔。”
何毅说伯南是自家兄弟,无瑕你不用理他,该搓你的还搓你的去。无瑕应了一声,便拿起丝穰继续替何毅搓着后背,可动作还是有些扭捏起来。
何毅说我是来探望老师的,又问了一遍他如何到了福瑞。谢宝玉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可坐下的时候,他脸上已是一副诚恳的表情。
“老大,我当你是真朋友,并不是经历司的经历,更不是巡检司的总巡检,若是我看错人的话我爹偌大的生意也迟早败在我手里,还不如就把这场富贵送给老大你呢!”
他见何毅没说话,接着道:“老大,我可是把谢家上下二百多口的性命都交给你了。不瞒你说,我是去宁波接一批番货。”
谢宝玉他竟是如此推心置腹,何毅凝望着他,不由得想起了六娘的话来。再看谢宝玉,他惯常的嘻笑面孔早已不见,眼下这一本正经的面孔下竟有着少见的冷静。
“是珠宝还是盐茶?”
“老大,看来你对宁波的海上交易并不陌生呀!”谢宝玉意外地望了何毅一眼:“不错,我这次接的正是一批海珠。”
看何毅有些迷惑,便解释道:“我们谢家并不以珠宝生意为主,从倭人那里输入的主要还是茶器与兵器,只是最近黛玉坊歇业引发珠宝价格一路攀升,便顺手做几单珠宝的生意。”
“宁波市泊司不是已经裁撤了吗?与倭人打交道岂不招人耳目?”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谢宝玉坦白道:“我家原本都是通过松江跟倭人贸易的。可杭州卫不知为何突然加大了对松江市泊司的监督力度,而且还有人打探松江历年的交易情况,我家不得不躲开这阵风头。宁波这里因为市泊司已经裁撤,反倒少有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