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监头深吸了一口气,他坐在地上,目光有些呆滞,像是还没有回过神来,满心里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丫头,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们了。”
不然,一个大石斧劈下来,他的脑袋都要变成两半。
到时候红的白的,简直不敢想象。
他的人生也到此为止。
曲监头一只手按着头,一只手捂着脸,低下头去。
“这一次,我也有错。”
看到这么多村民造反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征收太重了,是不是过于投机取巧。
这些村民只要有温饱,就绝不会越过线去。
他们固然受人鼓动,但也的确日子艰难,心中愤怒。
现在留下了一条命,让他更加深刻地反思。
乔镰儿没有多说,看他的血止住了,又从荷包里面拿出了绷带,还有一瓶止血愈合的药粉。
大用把曲监头受伤位置的头发都剃了个干净,才把那些药粉撒在他的头上,又用绷带给他整个脑袋缠了起来,包得严严实实的。
这样一来,曲监头心里面踏实了许多。
“谢谢,谢谢你们。”他有些哽咽。
“哼,好笑,一句你也有错,这件事情就想轻轻盖过去了?我们被抢走的粮食和银子呢,接下来你们就不征收了?还不是要带走至少七成。”王虎嚷嚷道。
另一个村民道:“你就算有一点良心发现,你的那些士兵也要捞好处,不然根本就不想干活,这一点谁不知道,这就是个死局。”
以前官府来征收,就是这样的做派,明里暗里捞好处,所以他们奔来窜去的,这一次更加严重罢了。
曲监头垂着头,闷声不语,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北方那里急需粮食和银子,要保证效率,就要提高征收队的积极性。
不给好处,征收队干活没力气,怠慢了北方,他们这些做头儿的,都不要想好过。
这么多巡讲司下派人员分散到各地,再加上当地的衙门,还有军营驻地的人手,除了上缴的五成,七成是必须的,这笔账他已经好好算过了。
想来想去他心里面生出了恨意,为什么北方那些部落要南下,为什么要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