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对方多病的离去,浑不在意,依旧抱起酒坛灌酒。
“答应她真的那么难吗?”
李莲花抱着酒坛的手微微一顿,抬起袖子擦去下巴上的酒渍,自嘲道:“我不想骗她,我害怕将来乔姑娘与四顾门有难,我会忍不住出手相助,失信于她。”
笛飞声依旧面无表情,继续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就换个人喜欢。”
李莲花一愣,转头看向笛飞声,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
笛飞声依旧不动如山,等李莲花笑够了,才继续问下一个问题:“她那么疯,为什么还要喜欢?”
李莲花又灌了一口酒,抬头盯着那轮圆月,随意答道:“喜欢就是喜欢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李莲花,做人不能太贪心!”
李莲花心头猛的一跳,转过头看向笛飞声,眼中满是迷茫与疑惑,问道:“什么?”
笛飞声也抱起酒坛喝了一口酒,抬眸看向李莲花,“如果将来,她与方多病、乔婉娩刀剑相向,你要怎么办?”
李莲花眉头紧蹙,眼神闪烁,低头喃喃细语:“我会尽力护着他们。”
笛飞声嗤地一笑,眼中全是不屑,嘲讽道:“准备为他们每人挡一刀吗?”
李莲花沉默不语,他确实有过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就是他一直逃避的问题,如果将来角丽谯要与他为敌,那他甘愿死在她的剑下;但若她要与方多病、乔婉娩、四顾门乃至整个天下为敌,他不知自己该如何抉择。一边是挚爱,一边是挚友兄弟,是他一直坚持的江湖正义,他不知道自己在生死关头的那一瞬间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这样的事情不要发生,但是,好像角丽谯并不打算放过他,誓要问出个结果。
笛飞声冷笑,“李相夷,”
这是笛飞声那么长时间来第一次喊他李相夷,李莲花不由得侧头看向他。
笛飞声薄唇轻启,语气平淡地说道:“记不记得我曾告诉过你,你最大的缺点便是喜欢当英雄。你可曾想过,你若死了,他们将会如何?尤其是那个疯女人,发起疯来,恐要让整个天下为你陪葬。”
笛飞声又喝了一口酒,依旧平静地说道:“即便你侥幸不死,她一旦在心中认定你的不忠,她可不是个会心慈手软之人,到时她又会做出什么疯事了,谁也不知。”
“我何时对她不忠了?”李莲花醉眼迷离,梗着脖子反驳道。
笛飞声冷哼,“她可不是乔婉娩,脑袋简单的很,在她眼中,只要你眼里心里不全是她,便是对她的不忠。”
笛飞声抬眸看向李莲花,漆黑的眼眸紧盯着他,字字清晰地说道:“所以,既然招惹了她,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心里眼里全是她,要么就一剑杀了她。”
李莲花心头狂跳,怔怔地看着笛飞声,眼中全是惊慌与痛苦。
笛飞声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袖,也不再看李莲花,沉声道:“李莲花,做人不能太贪心,好好想想,你究竟想要什么吧。”
言罢,他便走出凉亭,到一旁练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