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个月里,她把能想到的可能状况与后果,都想了个透彻,心中大定,便不再慌乱,所以才能坦坦荡荡地坐着,任由芩婆打量。

过了许久,芩婆讥笑一声,“你这丫头,倒能沉得住气。”

角丽谯微笑,“前辈,谬赞,只不过是和李莲花待的久了,多多少少学了点他的脾性。若是,换做以前,我恐怕早把云隐山掀的底朝天了。”

岑婆见她镇定自若的架势与李莲花如出一辙,连那抿嘴轻笑的弧度都与李莲花一样。又想起昨日自己质问李莲花时,他那决绝的态度。

心中轻叹,这二人恐怕是真的没那么容易分开的,面上仍清冷一片,“你倒诚实,说吧,你到底有何图谋?”

角丽谯又是自嘲一笑,这妖女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谈何容易!

“前辈,这个问题刚进山门那日,我已经回答过了,您若是不信,阿谯也为无可奈何。我知您的顾虑,所以阿谯才会一直安分守己,不曾离开这小院半步。至于,阿谯是否清白,我想您今日来,也一定是心中已经有了评判。”

岑婆冷哼,“即便你未曾使用妖邪手段,我怎知不是你故意装出一副悔过自新、楚楚可怜的面目,来蒙骗相夷。”

“前辈,千人千面,您怎知现在的我,不是我原本的面目呢?难道前辈认为李莲花是如此容易被欺骗之人吗?”

岑婆面上一凝,随即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锐利,“牙尖嘴利!你说你爱相夷,那么笛飞声又算什么?”

角丽谯对于岑婆的问题,并未表现出慌乱,只是平静地说道,“前辈,其实最近一段时日,我也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想必李莲花已经向您说过,我的过往经历。阿谯,一直是一个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夜路走多了,便一直渴望能有一盏灯指引。我曾经以为笛飞声便是那盏灯,极力地想靠近,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他只不过是水中月,轻轻一碰便碎了。而李莲花是天上的那轮明月,无论何时我抬头他总在那儿,总是那样静静地、柔柔地看着我,给我光亮,给我温暖。”

“我以前一叶障目,不知世间情为何物,爱为何种滋味,看不到这世间的美好情谊,理解不了人与人之间的温暖。是李莲花教会了我去感受爱,品尝情,教会了我如何爱一个人,如何呵护一个人。”

“我不否认自己所犯下的错,直到现在我仍偏执、恶毒,我偏执的爱着李莲花,偏执地想得到他所有的爱,偏执地想得到他所有的目光;恶毒地想把所有伤害过他的人都杀光,恶毒想让能分走他目光的人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