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河水患一事?”严世藩搀扶着老父亲坐回椅子上,既然不能借机设局把徐、李二人装进去,就意味着这个烫手山芋还在他手上。
“你还不明白么?”
严嵩挪了挪身子,压下咳喘,“圣上已有黄河水患爆发的心理准备,只是朝廷,更具体地说是工部,绝不能毫无作为。”
“那么大的烂摊子,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严世藩皱着眉头说道:“工部是什么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除非户部愿意拨二三百万两银子,如此一来倒是有一丝可能。”
问题的关键在于,户部就没银子,非止户部,整个大明朝的国库,耗子进去了都能摇头。
卯吃卯粮那么多年,哪儿还有什么存余?
除非提前把秋税收上下,如此倒也可解一时之急。
无非就是再苦一苦百姓。
“提前收税你就不用想了,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把今年的税收完了。”
严嵩却没有那么乐观,直接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父亲您说怎么办?”严世藩索性直接撂挑子,就连顶上乌纱帽都随意丢在了一边。
严嵩没功夫搭理他的任性,“钱财还只是一方面,关键还是在人,若是咱们费尽心思筹集了银子,有那等小人从中作梗,再如何治涝也是枉然。”
“您是说,与徐、李二人合作?”严世藩听出了弦外之音,满朝文武,有能力给严党下绊子的,估计也唯有这两股势力了。
“不是徐、李,而是徐。”
严嵩双手撑着桌子,食指揉着眉心,强调道:“我们与李默老匹夫早已势同水火,绝无讲和可能。”
当然,最重要的是,一旦与李默一党合作,以他对嘉靖帝的了解,怕是种种猜疑猜忌就会形同水火,将严党彻底淹没。
“徐阶会答应么?”严世藩有些狐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