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李默此时出手,看似突兀,实则也有迹可循。
尤其自从礼部尚书徐阶“叛变以来”,在严党的步步紧逼之下,清流的生存空间已经无限收缩。
到得现在,清流之中更是人心浮动。
若是再不主动出招,李默那老匹夫迟早变成光头司令不可。
如此情形之下,难保李默不会狗急跳墙。
既然在朝堂上已日渐无力抵抗日益膨胀,一手遮天的严党,那么将目光投向民间,也并不稀奇。
清流扎根道德,裹挟舆论,如此下作之事,一看就是清流的拿手好戏。
即便是以前,清流也没少用这等歪招,让一应严党大员颜面大失。
只不过,这一次上来就拿严世藩做筏子,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难道是李默老匹夫被逼到绝境,自知败局已定,打算临死反扑?
严世藩闻言,眉头皱的很深,仅剩的一只独眼熠熠生辉,半晌才摇摇头道:“这一次,应该不是清流的手笔。”
“至少不是李默那老匹夫的手笔。”
赵文华看向严世藩,“东楼兄此言何解?”
严世藩笑道:“那李默老匹夫,我自认是最了解不过的了,看似铮铮铁骨,实则底线灵活,哪一回见了家父,不也恭恭敬敬,口称‘老大人’?”
“说他会主动同我严家撕破脸皮,我却是不信的,这一次设局的,当是另有其人。”
以往李默党羽与严党相争,多是有来有回,你废我一兵,我灭你一卒。
而此次,清流的攻击矛头,却直指严世藩本人!
难道,李默老匹夫就没有想过留退路么?
清流清流,也许不在乎权势富贵,但绝不会置生前身后名于不顾。
这,便是清流的软肋。
严世藩出言提醒,众人俱是恍然,不过下一瞬,又不免心下一紧。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倘若是李默的话,他们会忌惮,但绝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