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阁老,依下官所见,陛下调任此人进入工部,必有深意呐!”
范进前脚刚刚离开,工部营缮清吏司郎中刘继元后脚便至。
严世藩扫了他一眼,吹了吹茶水,淡淡道:“急什么,坐下说。”
闻言,刘继元当即心事重重地坐下,纠结再三,还是硬着头皮道:“小阁老,咱们不能不防啊!”
“慌什么!”
严世藩面含薄怒,十分不悦,像是想起了什么,追问道:“该不会是你营缮清吏司一河滩的烂账还没平吧?”
“......”
刘继元支支吾吾,半响才说道:“不敢瞒小阁老,据下官所知,非止清吏司,工部各个衙门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糊涂账,就是想补窟窿,也无从补起。”
说着,哆哆嗦嗦将几本账册递了过去。
严世藩接过账册,一目十行,面色一变再变,最终直接拍案而起,怒斥道:“你们也太放肆了!”
说话间,忍不住焦急地来回踱步:“触目惊心、触目惊心呐,可见我大明贪腐,究竟严峻到了何等地步!”
说到最后,严世藩抬手直指刘继元,“世人只怕做梦都想不到,老百姓的民脂民膏,竟然养肥了你们这群贪官污吏!”
刘继元委屈极了。
他承认,他拿了,可是他不拿,还怎么进步?
这大头,分明就是孝敬给了眼前人。
“小阁老,你可不能不管下官呐!”刘继元哭诉道。
对上刘继元委屈巴巴,欲哭无泪的眼神,严世藩也意识到自己的戏有些过了,忙让对方先起来,随口搪塞道:“刘大人,非是本官小题大做,实是风雨欲来,我等不得不小心行事。”
“你也知道,那范进出身翰林院,又颇具盛宠,说不得此次就是得了李默老匹夫的授意,打算借工部账册大做文章,把工部上上下下都查个底朝天。”
“没......没这么严重吧?”刘继元一时间顾不上其他,犹如落水鹌鹑般瑟瑟发抖,“下官胆子小,小阁老可莫要唬我。”
“本官只是说,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
这一次,严世藩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