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乃是储才历练之所,重在历练,而非较一时之长短。
韬光养晦,才是最适合自己的道路。
待得他日,莫说是这老叟,便是权倾朝野的严嵩,甚至是自己这位名满天下的座师,亦要俱往矣!
残阳,终归要被朝日所取代。
一念及此,张居正的心态便越发地平稳,与徐阶和范进交谈起来,更加地得心应手。
待得二人散去,徐阶不偏不倚,各自赠了一册亲笔批注的《大学》作为回礼。
徐府书房内灯火摇曳,在地上拖拽着两道长长的人影。
“徐大人,如今看来,反倒是那范进更像同我们一路人。”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书房的宁静,“我们可要在他身上下注?”
“一路人?”
徐阶缓缓摇头,“无论是张叔大,还是那范进,与我们皆不是一路人?”
见面前之人疑惑不解,徐阶不由解释了一句,“此二人皆是鹰视狼顾之辈,假以时日,说不得会成为吾之大敌!”
“这......大人,这会不会过于高看此二人了?”
无论是范进还是张居正,一个正六品,一个从七品,寻常时候,就连参加朝会的资格都没有,又谈何威胁?
徐阶也没有解释的性子,反而继续道:“若仅止于此的话,也就罢了,只怕此二人,未必真心投入我门下。”
虽然外面传言他徐阶十分看好张居正,倘若真个如此的话,又岂会不在嘉靖帝面前推上一推?
三年间,张居正上门拜访,已经不下数十次,每次都是相谈甚欢,虽然年轻的张居正表现出别无所求的样子,然而徐阶又岂会看不穿?
不过,既然张居正如此恒心,他倒也乐得表现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不时夸赞一番。
“罢了,且不提这些须小事,对于圣上御旨,恩典宫妃省亲一事,时行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