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暗暗摇头。
范进待了片刻,也不愿意掺和此事,只给了个主意,“如今,严家想要保全,怕是只能行那‘釜底抽薪’之策了?”
严家两位舅爷忙追问道:“敢问范举人,何为‘釜底抽薪’之策?”
范进也不卖关子,耐心解释道:“等明日船靠了岸,你二人且谴小厮回去,把告状的先安抚住,递送个拦词,便歇了,谅这也没有多大的事。”
“左右不过是多使点银子罢了。”
所谓拦词,就是呈请官府准许自行调节案件的状子。
民不举官不究又不是后世的专利,严家发生的事,多使点银子与原告和解,便也就消弭了,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全家连夜出逃省城。
严家众人听得连连称是,承诺一定依言照办。
范进再坐了一会儿,便提出告辞。
只是,他才刚回到半路,严家方向又传来阵阵哭嚎。
范进命慧和尚去打听打听,自己站在原地,不曾走动。
片刻,慧和尚便气喘吁吁回来,“老爷,严贡生没了!”
慧和尚绘声绘色地说道:“听说严贡生临死之时,伸着两个指头,总不肯断气,当真是死不瞑目。”
“回去吧!”范进抬手止住了话头,脚下倒是更快了几分。
严家这个烂摊子,反正他是不肯再掺和了。
“老爷回来了?”回到住处时,两位姨娘已是起了,里内掌了灯,一时间倒是灯火通明,唯有江风随着范进一同闯进去,让桌上上的灯火一阵摇曳,明灭不定。
范进微微点头,叹道:“今夜怕是别想睡了。”
事情也一如他所料,发生了此等事,严家果是大闹了一场,唬得船家连连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