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承对小环道:“你先出去。”
小环很担心自家姑娘,但人是世子帮着找到的。
这段时间世子经常造访,与姑娘日益亲近,多少要卖这个面子。
她走出去,关上了门,亲自守在外面。
晏同春第一回醉酒,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机械的拿着茶杯往嘴里倒,还赞了一声:“好酒!”
华承嘴角轻勾:“还喝吗?”
晏同春将茶杯放在他跟前:“倒满!”
华承无有不应。
晏同春面染薄红,目光迷离,红唇水润。
头上的钗环不知何时掉在了何处,几缕卷曲的发丝凌乱的垂着。
捧着脑袋撑在桌上,以支撑自己软绵绵的身体。
晏家同春,向来是端庄与聪慧的代名词,不曾想有朝一日,也能见到她这般放纵的一面。
桌上三瓶东倒西歪的空酒壶,满屋醉人的酒香。
“我知道会有这一日,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我心里……”
食指戳着自己的心口:“还是好难受。”
华承不问世事,醉心医学,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听小环说,今日太子妃拜访女学,两人密谈。
太子妃离去后,她就很不对劲。
“如果你信任我,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晏同春却摇头。
她虽然已经醉得彻底,脑海里却始终有一根弦绷得死紧。
云枝告诉她已经不合规矩,她再对外泄露,若被有心之人探出蛛丝马迹,坏了政事,杀头都抵不过。
她忽然自嘲的笑起来,笑得停不下来。
朝廷要对她的父亲动刀,她还要为朝廷保密。
真是讽刺,可笑!
“孝道……大过天。”
她呢喃道:“可我从小便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她哈哈大笑,眼泪夺眶而出,“父母生养我一场,有什么用?”
华承手一颤,杯壶之间发出磕碰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