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错的话,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的人里也包括他?
但尽管明确地意识到自己被轻视了,他却生不出任何恼火或不悦,仍然在默默思考如果刚才是他在场上,能否表现得更好一些。
……答案只是“有可能”,而且还得是在后半程她因为体力消耗而状态下滑的时间段里。
绘心甚八到底是从哪里找到这么个……性情冷肃严谨如他一时间没能找出合适的指代词,他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蓝色监狱这个项目?如果想要世界第一前锋的话,培养她不就够了吗?在绝对的天赋面前,性别已经完全不是问题了。
其实绘里世并没有针对诺亚的意思,只是因为在场的人里除了凯撒外,就只有他还站着能和她对视而已。
她又看向凯撒。
汗水仍如开闸般顺着额际淌下,疲于奔命的身体由里到外都在疯狂地叫嚣着疲惫,他缓慢又迟滞地眨了一下眼睛,对外界的认知随之渐渐回笼。
眼前的身影在犹疑着战栗的瞳孔中成像,看起来仍然是那个符合人类对“美丽”这一概念一切要求的少女,球服短裤下的小腿光润纤长,白得仿佛在发光。
可他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这些美丽的、皎洁的、盈盈闪光的东西了。
他无法再居高临下地把她当成可以被凝视的客体看待挑剔了,皇帝的自尊和傲慢被以至暴虐恣睢的方式扯落绞碎,只剩遍体鳞伤满地狼藉。
“球踢得这么烂,”绘里世微笑着对他说,“就先别整天想着泡女生了。”
常识与现实在脑内截然相悖地碰撞,被荆棘王冠覆盖的手背无意识地绞紧球衣衣角,他已经完全理不清那些纷乱的思绪,只想给自己同样被冲撞得支离破碎的认知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你……是人类吗?”
绘里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唯独不想被你这种握力80kg的人形大猩猩这么说。”她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