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微亮,沈妍可便如往日一般早早起身,精心梳妆打扮之后,与众多后妃一同前往霓裳宫向丽皇贵妃请安。
一路上众人笑语嫣然,气氛融洽。
待请安结束,沈妍可带着灵月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然而,行至半途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原来是小福子,只见他满脸谄笑,恭恭敬敬地向着沈妍可行了个大礼,口中高呼:“晗贵妃娘娘金安。”
沈妍可微微颔首,面露微笑问道:“不知何事拦住本宫去路?”
小福子赶忙赔着笑脸回答道:“回禀娘娘,皇贵妃娘娘有请,说是昨儿皇上吩咐让您学习协理六宫事宜,此刻娘娘正好得空,想请您前去霓裳宫一趟。”
闻听此言,沈妍可脸上笑容不减,轻声回应道:“本宫知晓了,烦劳你回去告知皇贵妃娘娘,本宫先去给太后请安,稍后便到。”说罢,她示意小福子可以离去。
小福子见状,忙不迭地再次行礼,然后躬身缓缓退下。
一旁的灵月看着小福子远去的背影,气得柳眉倒竖,忍不住愤愤不平地对沈妍可说:“皇贵妃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既然有心教导娘娘如何协理六宫之事,刚才请安之时为何不当场留下?
偏要等到咱们快要抵达慈宁宫了,才派人前来传唤!那慈宁宫与霓裳宫相隔甚远,如此一来一回,岂不是存心折腾人嘛!”
相较于灵月那满脸的气愤之色,沈妍可却显得格外淡定从容,只见她轻启朱唇缓缓说道:“罢了,且由得她去吧,反正也闹腾不了几天,全当我们出来消消食啦。”
灵月心中自是愤愤不平,哪里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娘娘遭受这样的委屈,但此刻确实别无他法,只能无奈应道:“娘娘今日出门未曾乘坐轿辇,待奴婢待会儿回宫寻一顶来,顺便再为您换上一件更薄一些的衣裳。
那皇贵妃向来畏寒惧冷,所以这霓裳宫内早早便燃起了炭盆,若是穿着过厚,难免会觉得燥热难耐。
方才前去请安时,奴婢分明瞧见好几位小主的额头都已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况且这宫中规矩繁多,万一皇贵妃存心刁难您,您又不便当众脱下外衣更换,倒不如穿得稍微单薄一些,也好免受这份苦楚。”
沈妍可略作思索后回应道:“无需轿辇了,只需将外衫换成较为轻薄的款式即可,但里衣万万不可变动,我要尽量穿得暖和些,越是暖和才越好呢。”
灵月闻听此言,虽心有疑虑但也不敢再多追问,只是乖巧地点点头应道:“是,娘娘,奴婢谨遵吩咐。”
说罢,便转身依照沈妍可的指示行事去了。小全子说过在宫里就是得多听多看多做事少开口,如此一来想必终归不会出错的。
待沈妍可向太后请安之后,便匆匆赶往霓裳宫。刚一踏入宫门,她的目光瞬间被桌案上那堆积如山的册子所吸引。
只见那些大大小小、厚薄各异的册子层层叠叠地摆放在一起,宛如一座高耸入云的小山丘,粗略估计起码也得有个七八层那么高。
而此时的丽皇贵妃正悠然自得地斜倚在温暖舒适的座位上,身上覆盖着一条华丽柔软的狐裘毛毯,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想要当家作主,就得清楚这柴米油盐究竟有多贵。你瞧眼前这桌案上的东西,皆是后宫三年内各宫的各项花费以及内务府中所有宫人们的日常生活开销记录。
你呀,可得仔仔细细地看上一遍,然后将其中重要的部分精心挑选出来,再工工整整地誊抄到旁边的那个册子里。
至于何时能够用膳嘛……那就等到全部誊抄完毕之后再说吧!毕竟眼下已临近年终岁尾,这些账目可是至关重要呢,晗贵妃你就多费点儿心思,辛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