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心口,似是疼得直不起腰来,苍白的脸上更是早已经布满了泪痕。
她……都听到了。
薛执宜没想到薛若妤会在此,几乎是下意识就想搀扶她,却被她惶惶躲开了。
她脚步沉重,兀自走入院中。
却见姜绪起身,面带警惕,连忙上前将二人隔开,对于这个仇人的女儿,他的神色并不算友好。
薛执宜却温声道:“她不会伤害我。”
“阿娘不是这么告诉我的……”她声音颤着,带着从肺腑发出的,近乎绝望的呜咽。
“她说你是她好心收留的弃婴,得知身世后却狠心出卖薛家……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头似乎疼得厉害,她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蜷着身子跌坐在的。
面对薛若妤的崩溃,姜绪并无怜悯,反倒更加愤怒:“收留?阿婉有爹娘有手足,她需要谁来收留?害得旁人至亲离散、家破人亡,又怎么有脸说出收留二字?!这世间怎会有如此不要脸的说辞?!”
看着痛苦不已的薛若妤,多年的相处让薛执宜做不到全然淡漠,她拉住姜绪:“这些事她不知晓,阿兄,别冲着她。”
薛若妤的身子弓着,哭得肝肠寸断,这样的真相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在她眼里,她的父母,至少她的母亲是仁善的,连对下人都颇为宽宥,待她也温柔慈爱,从小也是母亲教她,为人得正直良善,她甚至觉得薛家出事都是被人陷害……
如今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她所信任的爹娘,背地里是害人性命的凶手,这让她一时如何接受?
“为什么是这样……”她痴痴问着,不知在问谁。
薛执宜不曾迁怒于她,薛执宜仍记得,在薛家的这些年,薛若妤是为数不多予她真心疼爱的。
见薛若妤如此痛苦,薛执宜也于心不忍,不顾姜绪的阻拦,她想要扶起薛若妤。
可薛若妤却不愿起身,她哭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薛执宜蹲下身来,看着她的眼睛,自己也有些眼酸。
“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我不曾怪你,你不必抱歉。”
如果薛若妤是个如傅泠薛振通那般的人倒好了,若是她低劣些,至少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绝对不会因为自责而伤及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