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躲了这么多年还是躲不开……罢了,一个孩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娘娘现在吃的药……”
“停了吧。”
“是。”
-
澧州,和云寺。
下午听至善大师讲完佛法后,裴含章因心里惦记着沈殊玉,与至善大师告辞后便回到自己的竹屋,可屋前屋后却不见沈殊玉的身影。
裴含章在周围找了一遍仍一无所获,直到从山上砍柴回来的至清给他指了方向。
“我看到那位姑娘下山去了河边。”
裴含章谢过他后赶忙往河边跑去。
走到半山腰,他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他离开京城时走得匆忙,带的东西寥寥无几,最珍爱的便是沈殊玉送他的那只玉笛。
即便逃亡之路上穷困潦倒走投无路时,他也舍不得拿它换钱。
因两人重逢全仰仗这只玉笛,沈殊玉这几日便把它从裴含章那里要了来,时时把玩。
裴含章顺着笛声找到河边,看到沈殊玉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上,伴着粼粼的水声吹那首曲子。
一曲终了,裴含章走到沈殊玉身旁坐下。
见他来了,沈殊玉便把手里的短笛递给他,裴含章接过来后便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这里的生活真安静啊,让我忍不住想起了在拂玉山庄的日子。”沈殊玉说道。
裴含章点点头,“若是心无杂念,这里倒不失为一个隐居的好去处。”
沈殊玉侧过头看着他,忽然问道:“含章,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她知道,裴含章会失意、会气馁,但他的心气不会允许他一辈子躲在黑暗中籍籍无名。
他不会一辈子窝在这处小小的寺庙里,眼下到了他该抉择的时候了。
裴含章坦然答道:“之前我一直想着要韬光养晦,等有朝一日回到京城再设法接近皇帝然后杀了他。我知道这件事难如登天,但我可以穷尽一生只做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