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迟疑着起身,桌上摆着的那个盒子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是白天常公公亲自交到裴守初手上的那个,说是陛下赐的。
他打开后,发现里面放着一柄宝剑。
“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裴守初轻笑一声,“你还不懂吗?陛下是不想让我活着离开京城。”
一听这话,徐管家再次扑通一声跪倒在裴公面前,抱着他的膝盖哭嚎着说:“老爷,这怎么行?您为了朝堂之事呕心沥血一辈子,陛下怎么能这么对您……”
裴守初像安抚一个孩子一样拍了拍他的头,“别哭了,别把章儿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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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管家赶忙止住哭声,眼泪却怎么停不下来。
“老爷,您不能认命啊!咱们逃吧,我带人护着您和小公子,咱们明天一早就离开京城,咱们去云州找大公子,他肯定能想办法护住您。”
裴守初却摇了摇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逃到哪去?如果我安心赴死,裴家或许就只损我一人而已,可若是我带着章儿一起逃走,我们俩就都必死无疑,甚至还会连累远在云州的珩儿。”
徐管家抹了一把眼泪,心中十分不甘。
“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了。”
裴守初在官场纵横了一辈子,连他都说没有办法,那就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徐管家认命地垂下头又抹起眼泪来。
“老爷,让我跟您一起走吧,那天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检查箱子……”
裴守初摇了摇头,“那人铁了心要害我,哪是你能防得住的?而且你可不能死,我还有事要交代你呢。”
徐管家垂着头哽咽地答道:“老爷您尽管说,不管是什么事,小人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裴守初点点头,“等我走后,含章必定要为我守孝,你让他只待七天做做样子,七天之后不论用什么办法,你都要带他离开京城,我怕京中有人会对他不利。”
“那为什么不让小公子立刻离开呢?”徐管家问道。
“若是我一死含章就走了,岂不正中皇帝下怀?到时他立刻就有理由把含章抓回来。让含章待上七天,或许能让皇帝放下戒备,到那时你再想办法带他悄悄离开。”
“要带他去大公子那里吗?”
“无论哪里都好,只要不在京城就行,他若是怕连累他大哥,就让他等以后风波平息再去云州。”
心中涌出一阵酸楚,徐管家低声应了下来。
“小人明白了,老爷叮嘱的事,小人拼了命也帮您办到,小人会用生命护着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