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天的香火气里,多出一道若隐若现的香水味根本逃不过江流的鼻子。

这个电话他没打。

因为打了也得不到实话。

裴安宁,你可真是给我扯了个惊天大谎啊。

...

幽静的庭院里。

裴安宁从侧室走出来,神色不安的望着江流离去的方向。

“放心吧,没人注意到你。”野生道长坐在井边开口问了一句:

“一月一号订婚,还真不是你自作主张?”

“这都是江流自己的想法,我没有能力控制他。”裴安宁神情淡然的回答,手心已经要攥出汗了。

“看来江流对家族斗争也不太感兴趣,可这小子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江流只要随便干成几件事,哪怕是花钱砸出点业绩来,别人替他吹牛的时候有的吹就行。

他就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老爷子就是要在临走之前,把老二和老三的矛盾彻底解决。

老三的儿子当了继承人,即便他再有恨,可出于对儿子的亏欠,他也不会把风波蔓延到整个江家。

因为江流当了继承人之后,老三就注定没法胡乱瞎搞。

不然江流转头就是一句:我小时候见不到你人影,长大了好不容易得到了家族的一点关爱。

结果你站出来要把家族搞垮?

所以这不仅是老爷子对老三的弥补,更是用老三对儿子二十年的亏欠,强行压过二十年的仇恨。

你已经为了仇恨欠了你儿子宝贵的二十年,未来你还要继续为了仇恨,摧毁你儿子的大好生活吗?”

野生道长坐在井边把头看向大师傅。

希望得到一点“这是好事”的讲解。

但没想到大师傅坐在那里睡着了,眼睛都不抬一下。

野生道长整理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故作疑惑的看着裴安宁: 巅峰青云路

“所以安宁,你告诉我,为什么江流会选择避开演唱会去订婚?

江家上上下下都在盯着堂兄弟两个的事业。

现在堂哥搞得如火如荼,结果堂弟不仅一点力不出,还非要选这天去订婚?

他难道自己不知道,这会大大影响他的评价吗?”

裴安宁的表情仍然镇定,但手心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我不知道,江流那个人向来有自己的想法。”

“确实有自己的想法,他有想法对他来说是好事,可对我来说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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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争、江欣也不想争,平稳落地就随了老爷子的心愿。

老爷子死而瞑目,我就会死不瞑目。

上次的车祸也不知道这小子抽了什么风。

我预估了无数种情况,毫发无损或者干脆直接死掉。

唯独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往上撞,还愣是给活了下来。

所以这次的演唱会,不能再有这种情况出现。”

野生道长脱下了鞋子,抠了抠指甲缝里的泥,抬手伸到好事道长的鼻子下。

好事道长仍然一动不动,甚至隐约有鼾声出现。

野生道长无趣的抬头看了眼裴安宁:

“老头子想让谁赢,我就得让谁输,所以江流必须输。”

“我知道。”

“输也包括死亡,这个你知道吗?”

“我知道。”

“我希望你知道,但你大概率不知道。

可不重要,因为他不输,你就要输,输的方式你可以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