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扶山在海棠树下洞箫,无弦的清思琴放在石台上。那箫声并不真切,海棠已经枯萎,残花落叶一地。扶雪一直被困在和神树灵台一样的法阵中,无论如何呼喊都无用。
然后浊息煞气袭来,扶山放下箫来看她,二人置身于流芳花海,扶雪如何都看不清他,正要看清那双眼时,世界便一片昏暗漆黑,她被困在了神树灵台。
半月之后,扶雪才从天城上云宫的浮台阁中醒来。
扶雪缓缓睁眼看到了岐夜坐在一旁,突然吓了一跳道,“你——我……”扶雪坐起来打量了一圈,是浮台阁,回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我昨晚不是在清云岛吗?怎么就到上云宫来了。”
岐夜叹了口气清冷道,“不是昨日,是半月前。”岐夜说话时仔仔细细观察着她的眼睛,心想到,“两眼已经空洞无神,只有其形没有其韵,就连丹青那般厉害的惊雨,真人在眼前时也不能画出……”
扶雪疑惑道,“什么?我怎么会昏睡如此之久。”
岐夜道,“听神毅殿下说,你们喝的是还清酒铺的酒,那家酒有蹊跷,一坛便睡一夜天,两坛便睡一月天。你多饮了半坛,所以昏睡了半月。镇灵塔护法怕你出事所以让我过来,但是我看你并无大碍,强行醒酒会伤身,所以我每日来此干坐一会应付差事,你既然醒来我便先走了。”
扶雪叹息苦笑道,“看来镇灵塔护法颇有意见了,这酒还是不能多饮。”
岐夜道,“还能喝酒解忧是件好事,无需一直背负他人眼光而活着,会很累的。”岐夜说罢便提起没有打开过的药物器具离开了浮台阁。
扶雪走出去时晨光正好,看见神毅在浮台上练剑,但是手中之剑只是灵力所化。
扶雪疑惑道,“神毅,见你一直是灵力化剑所用,你还没有召法器吗?”扶雪走近,神毅闻声停下,扶雪继续说道,“我看你的术法修为都能赶上兄长陪我在巫灵岛的时候了,但是兄长那时已然六千多,却是两千多岁不到三千时便召出的法器。”
神毅站在浮台上,对屋檐下的扶雪说道,“法器与元神一体,或许是镇压狱狮之故,所以一直没有召出。”说罢飞下来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扶雪道,“无碍,只是做了一个梦。”她的表情是阴郁的,或许,梦醒亦是梦碎吧!
扶雪走进光里跃上浮台,环顾了一下屋顶,渊斩传送现身在屋顶道,“扶雪公主是在找我吗?”渊斩戴着面具,那眼神很是冰冷。
扶雪看他但不看脸道,“我想去一趟竹海仙岛,天听宫和镇灵塔会允许吗?”
渊斩道,“现下你不能轻易离开玄清神域……”他很明显地拒绝了,话才出口,便看到了扶雪更加暗淡的眼眸,她似乎也不强求的模样,欲要转身,渊斩继续道,“待我与天听宫协商一下。”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改口,此事他本就不允许。但是话已出口,只得真的去协商一番,反正天听宫也不会答应。
几日后,神毅、渊斩、大护法墨旬、二重护法梧沐与澹修在海地结界外的岸头送她。
渊斩道,“大祭司虽然应允,但此去竹海仙岛会途经执念海,若非有熟人指路或是竹海仙岛的高人在侧,妄念海上不建议使用风辇和云舟,特别是有执念之人。”渊斩指她,“此去五六日路程,还望一切小心。”
扶雪对渊斩道,“定会安然归来”她的术法已然厉害,所以并不需要护卫。只怕真的出现意外时,护卫还要她保护反而无法脱身。
扶雪只身上船,船上只简单准备了一些解闷酒水并无饭食。在扶雪水船的旁边还停靠着一只水船,很明显都是清云岛的,明明只是一人出行,不知为何岸边会有两只。
扶雪施法驱动了水船,但是并没有立刻离开行去,她问渊斩道,“渊斩护法,你们此番在镇灵塔查看神毅的封印,可有什么异况没有?”
渊斩道,“并无,大天诛魔封神日月封印毕竟不是五行封印,神毅殿下此番也不必回镇灵塔。若是当中没有什么意外的话,直到封印将裂才会重新进入镇灵塔加固。”
扶雪道,“我想也是如此”说罢驱动水船离开了岸上一点距离,她召出封月看着神毅,神毅也看着她。
渊斩最先捕捉到了神毅的眼神,几乎同时与神毅飞向扶雪的船。扶雪执剑挡住渊斩不让他拦住神毅,神毅落到甲板上驱动了水船极速行去。
岸上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渊斩便远远道,“快上船!”众人便极速跳进扶雪为他们准备的那艘船上。
两只船的速度都极快,片刻后便远离了海地的结界入口。
渊斩召出法器和扶雪相斗,二人都只是以剑压相抗,并不想真的大打出手。而渊斩面对扶雪,甚至不愿意召出法器指向她,他方才差点不能违逆这样的念头,他很奇怪为何会如此。
渊斩道,“扶雪公主,停船!神毅殿下不能离开玄清神域!”
扶雪狡猾道,“是你亲口说的,封印并无异况。只是往返竹海仙岛而已,以我和你以及众人的法力,定是会安然无恙。后面的船只已被我动了手脚,无论我们速度快慢,在到执念海前它都追不上我们,若是你不肯妥协,我们只能如此僵持而去,到时候若真出了意外那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