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则洝把薛漓圆放到床上,抬来热水给她擦身体。她身上冰凉,开着暖气都暖不起来,宛如失去的温度是在消耗生命。

“小圆,小圆,回神,快……”

他不单是喊,还用火烤她一双脚。

薛漓圆回忆的画面定格在了赤地千里,热,渴,到处都是黄土飞扬。

热!热!热!她浑身大汗,耳朵滚烫,脑袋蒸腾着热气。

热的人想要投河,可哪里还有河,连水也没有了。

憋闷的心口热到发堵,她努力呼吸,努力喘气,终于一口气缓了过来,窒息感慢慢消失。

缺氧的大脑宕机片刻,再次运转。

发热的双耳烫意滚动,一路烫到大脑,她惊呼出声,眨动双目。

丁则洝放开了薛漓圆的脸,收回手扯过布包扎起伤口。

“小圆?”

薛漓圆腹部一坠,紧紧抓住床单,她忍着不想叫出来,喘息都是哽咽声。

“相公,你,回来了?”

丁则洝示意薛漓圆安心。

“嗯,去到水边灭了火,就好了。”

“坚持会,把孩子生下来。”

薛漓圆喊热,又说渴,她想通风,想喝水。可是丁则洝只顾低头看她的生产情况,根本不问问她有什么需要。

热和渴交织着阵痛,她终是忍不住哭出声。

有人喊她使劲,她就一边哭一边使劲。

没人让她使劲时,她想爬下床逃跑,不想生了,她真的不想生了。

丁则洝按住乱动的薛漓圆,拿绳子把她捆在了床上。

“喏,水开了,张嘴。”

说好的水,喝进嘴里一片苦涩。

薛漓圆不想喝了,还被丁则洝捏着嘴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