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霜尽力支撑身子,扶着床架就要下来。
宋清上前护着她,想让她继续安睡。
弥霜反而紧握着宋清的手腕说:“姐姐,带我去找希声好吗?”
“我每天都要跟希声说说话,万一,她感应到我的心意,真的醒过来呢……”
看宋清不为所动,而眼神却透着怜悯,弥霜再三恳求,宋清终于说:“好,但你还要服药,我们去去便回。”
二人到希声房间门口,刚好遇到卢心出门倒水。
卢心还是对外界疏于关注,就要朝宋清的方向泼水。弥霜趁着宋清避水的间隙,解开系带,让斗篷滑落在地。
就在宋清躬身去捡斗篷时,弥霜松开挽着宋清的手,走进房间里将房门反锁起来。
卢心不明所以焦急地敲门,宋清冷静地准备翻窗入内,然而,她发现弥霜已将所有门窗锁死。
弥霜听着毫不停歇的敲门声和外头焦急的询问声,她的心也跟着急跳不停。
四处噪声在她的脑海里泛着回声,只有病床上的希声是安静的。
她趴在希声的床边,虚弱地说:“我明明记得菜品的名字,却无从下手;
“我明明知道药草疗效,却分辨不清;
“我明明可以救爹爹,却适得其反……”
她拿出一只小鞋子,稚嫩的指心轻抚着鞋跟上刺绣着的“眠”字。
“这是落笔后的刺绣,是我的字迹,但我想不起如何运针……”
“我做事错漏百出,但是周围的人却百般包容,好像都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我不想对一切无能为力!希声!怎么办……”
得不到回答的弥霜,开始无法自控。她强行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后感到心悸不断,气息紊乱,无常反复。
她步履虚浮,跌跌撞撞将桌上所有一扫而空。陶瓦瓷器跌落得支离破碎,木架子倾倒横陈,房间内一片狼藉。
后来,她跪倒在希声床侧,默然啜泣。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白绫缠紧她的咽喉,她快要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