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时点了点头,他也不是能随口说软话安慰儿子的人,瞧着夫人上前照顾母亲,便转头向一旁手足无措的老二看去。
他瞧着那与自己一样的眼睛里全是无措和害怕,只觉得心头窝火。抬脚踹了过去,口中喝骂道,“孽障,还不跪下!”
被不大亲近的父亲踹倒呵斥,熊家老二仍是一副懦弱,且六神无主的样子,与身旁规矩站着的老三简直是天壤之别。
熊时摇了摇头,不再去瞅那个中看不中用儿子。只专注看着老夫人那处的情况,自己后日就要走了,老太太可千万、千万不能有事。
还好老夫人常年用好药养着,不多时便悠悠醒来,只是抬眼看见跪在佛龛下头的孙儿,脸就是一青,眼里直翻白眼儿,显然是又想晕过去。
“祖母!”熊家老二的反应极快,几步跪行到老夫人身边,眼泪说流就流,口中更是凄惨,“祖母,你瞧瞧孙儿,瞧瞧孙儿……”
“老二!还不跪回去?”见老太太都这样儿了,儿子竟还敢在这儿添乱,伯夫人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冷色,似乎很想抽他。
只是目光在堂中逡巡了一会儿,见着庶子在场,伯爷又要抬脚,不想让老二等会挨打之前再被踹,伯夫人到底犹豫住了,只慢慢说道,“老太太气还没顺,你跪远些,别冲着你祖母。”
偏偏熊家老二还未察觉母亲的怜子好意,瞧着被丫头按在一旁的心上人,他悲愤叫道,“母亲,更娘刚生了儿子,别这样对她……”
伯夫人见他听不出好赖话,当着刚被他气晕的祖母面,嘴里心里只有那个更娘,顿时就觉得头也疼,胸口也被气的疼。
伯夫人就老大老二两个亲生的孩子,哪一个都没有继承他们父亲的本事,不过京中多这样的子弟。日后一个娶了承恩侯府的承明县主,一个娶了广安郡王府的同安县主,家门也是有保障的。
她再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样精明的为他们打算,竟然差点败在自己的情圣儿子身上来。
为了个女人,连全家的死活都顾不得了,顶着陛下的圣旨,带着妾室私奔,回头还气晕了祖母,就这样,他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能被饶过。
伯夫人指着已经把脸凑到老太太腿上,还指望像往常一样撒娇求饶了事的二儿子,厉声吼道,“给我跪远些!再过来气我,我就叫你大哥抽的你再也没脸出府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