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府门口,有一架轻简的马车,里面坐着的,正是钟清溪。
刚才他已经和宁远侯世子求证,他的表妹就是许泽琨现在的妾室。
四年了,他找了表妹整整四年!
他至今还记得,四年前,当他满心欢喜的从书院回来时,怀里还带着给表妹买的头绳,但是回家后看见的,是摔断腿愁容满面的父亲,以及眼神带着躲闪的母亲。
还有,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的表妹。母亲被他发疯似的找姚苏苏的样子吓住了,哭哭啼啼的说出了真相。
为了给父亲治腿和供他读书,母亲将表妹卖了?
钟清溪天资聪颖,他也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出人头地,所以他一直都都带着读书人的傲气,但是从未有这样一刻,他这般痛恨自己的无能!
表妹年纪那般小,又生的花容月貌,被卖之后的境遇可想而知。
他找到那个买了表妹的人牙子,却得知他这不过是第一手,表妹被卖去了哪,根本就无从得知,因为后面还会辗转很多人。
他知道后,便大病了一场,连做的噩梦都是表妹受欺负。
母亲看他反应这般大,简直流干了眼泪,再醒来时,他愈发沉默寡言,发了疯的学习,他知道,只有站的越高,找到表妹的几率才会越大!
去年秋试,他一举夺魁,骑马游街之时,清俊儒雅的状元郎,让多少女子心折,万人空巷,那是何等的风光,但是他的内心却那般枯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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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停止寻找姚苏苏的路,但是始终都杳无音讯。
直到宁远侯府世子与嘉宁县主和离这件轰动全京城的事情里传出来,有人说是因为宁远侯世子的小妾,还有人说那小妾身份多么卑微,是宁远侯老夫人从南方买来的,好像叫姚苏苏…
他如遭雷击,姚苏苏?他的表妹么?成了宁远侯世子的妾?
他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虽然知道表妹被卖,有很大的可能会卖给权贵人家,但是他还侥幸,可能是做婢女…
妾…她成了别人的女人。
钟清溪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他心疼表妹这几年身如浮萍的生活,与人为妾,是那么好做的么?
明明,他本想让苏苏成为他的妻!
心里骤然一痛,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钟清溪苦笑,终究是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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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琨听了姚苏苏的意思,便出来和钟清溪道:“苏苏说她身子重,不便见客,待她生下麟儿,再请钟大人一贺。”
不想…见他么?钟清溪脸色一白,原来表妹对他,并不似他对她这般迫切。
看着眼前眸含敌意的男子,钟清溪温润一笑,拱手道:“如此,就听将军的喜讯了。”
他未做太多停留,许泽琨却看着他的马车,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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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临近产期,姚苏苏愈发觉得吃不着,肚子沉重,压的腰肢坠疼,白天还好,晚上更是难受的厉害,加上起夜频繁,每天都是一通折腾。
许泽琨心疼不已,每晚都陪在姚苏苏身边,自苏苏有孕后,许泽琨几乎来映雪阁都是和她同寝,吴氏知道后心里又是不满。
哪里有怀着身孕还这般霸着夫君的,更甚者,还让夫君伺候她不成?
她生气归生气,但念着姚苏苏怀着孩子马上就要生了,终究是没说姚苏苏,只把许泽琨叫过去数落一番。
许泽琨本就因为苏苏生产而担忧不已,太医把脉后也说孩子长得快,恐怕不会足月出生,让他们都注意一些,所以他这几日一直绷着神经。
苏苏怀胎辛苦,还是双胎,其中凶险不言而喻,母亲还偏偏在这紧要关头挑这些细枝末节的规矩,让他愈发不想应对。
吴氏哪里看不出他人虽在这,话半点没听进去,等他走了,自是摔了一套茶盏:“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娶了媳妇忘了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