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调皮地眨着眼睛:“不瞒姐姐啊,没出嫁前我还真这么打算的,让楚在劫和楚天赐都入赘到我们家里给我做夫婿。嫁给楚天赐之后,他老拿这事找我的茬儿,隔三差五地让人牙婆领七八个各类各样的英俊小伙子到我面前,说随我挑选,哪个欢喜了就纳了做男宠,他没意见。还兴致勃勃地陪我挑选,说结合男人女人共同的眼光筛选出的才是精品。你说他这个人,可气不可气?我已经够荒唐了,他比我更荒唐!”
我张了张嘴巴,确实是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哪有小两口是他们这么过日子的?也真是一对活宝。
心中戒备稍稍放下,把心地跟她聊了起来,问她和天赐的浪漫事,比如什么时候相遇的。
萧晚灯告诉我,还须得从她离家出走那事说起:“当初在长川时,不知道为什么大哥跟二哥吵了起来,大哥骂二哥将萧家的脸面给丢尽了,还叫来家奴说要对二哥家法伺候。我们萧家的家法是什么你知道不?”我摇摇头,萧晚灯比了比手指:“是三尺长的藤鞭,鞭子上都是荆棘尖刺,沾上盐水辣椒水,一鞭下去打得人皮开肉绽痛苦万分。我当时就吓坏了,为二哥求情,谁知大哥不可理喻连我也罚,让我在灵堂跪上一天一夜不许吃饭,气得我离家出走了。”
依稀想起很久以前萧晚风被暗杀后我去看他,他曾跟我提及,弟弟不理解他,妹妹又恨他,多半是这会儿的事吧。
“离开长川后就在想啊,大哥为什么要说二哥丢了萧家的脸面,二哥虽不好武斗,但一直跟着大哥学习纵横之法,兵法谋略在长川没一个将军是他的对手;他的才学更不用说了,诗文冠绝天下,那些文人墨客听闻萧二公子之名无人不竖起拇指赞好。怎么就丢人了?我想来想去也就那么一回事,二哥瞒着大哥向楚家十姑娘求亲,最后被拒绝了,一时成为长川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所以我就往皇都方向去,想看看这个敢不要我二哥的楚家十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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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咳几声,尴尬笑笑。
萧晚灯啜了一口茶,清了清喉咙继续说:“我从小没出过远门,又离开得急没带多少盘缠,这一路上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头,尝遍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到皇都后都成了流浪的小乞丐,已经饿了三天,坐在道旁盯着蒸笼里的馒头流口水。天赐就在那时出现在我面前,把荷叶包着的热腾腾的豆沙包递给我。我还记得他当时说的第一句话:‘嘿,小乞儿今日运气不错,爷心情好这包子赏你了,别客气,尽情吃。’他那笑容就像是午后阳光那样温暖。”她陷入了温柔的回忆,再嚣张跋扈的千金小姐,也不过是个怀春少女。
我挑挑眉,怀疑她口中的人是不是我那恶名昭着的弟弟。而后又想起,天赐最吃不得的就是甜腻味儿的豆沙,每次跟在劫打赌输了,在劫都会恶意地买豆沙包让他吃得反胃才罢休。我就说嘛,天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善良可亲了,萧晚灯眼中那阳光一样的笑容多半是他甩掉大麻烦后的奸笑吧。当然,这事我是断然不会告诉她的,破灭少女的美梦有失人道。
后来萧晚灯怎么成了万花楼的头牌烟雨就不得而知了,多半是追着天赐去的。再后来就是我的多管闲事了,听闻有那么一个人为天赐投湖,遂让天赐把她赎身接回楚家安个宠妾的名分。谁知天赐只让她做丫鬟,还直接扔进在劫房中伺候,他自己倒图个清静。
暗暗绞着手指,我踯躅着要不要问她和在劫的事,毕竟她曾在他内房伺候。在大户人家,这种丫鬟也可以说是通房丫鬟,说得直白点,就是少爷主子们还没有按上名分的妾。心中惶惶的,他们别是有亲密关系了吧?
尚未问出口,便听萧晚灯道:“咦,我来了这么久了,怎不见姐夫和天赐?”我敛神道:“大臣们设宴为你姐夫洗尘,他们去赴宴了。”萧晚灯问:“哪儿设的宴?”我一时不答,她见我犹豫神色便心知肚明,冷哼道:“姐姐也别瞒我了,他们那些男人能在那里设宴,不就是万花楼。”看了看外边天色,翛然起身道:“姐姐,我还有事要办,先告辞了!”还没等我回神,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我在屋内转了个圈,心头一上一下的,早前就听闻她经常大闹万花楼去找天赐,这会儿匆匆离开别又是去闹腾了吧?哎,你说这姑娘怎就不收收性子,哪个男人忍得了她这样的闹法?夫妻俩就算有天大的事也须回家关上门理论才是,在外面该有的情面、场面都不能冷,她一直这样闹下去不是适得其反,让自个儿丈夫的心离得越来越远?
一边走出内屋,一边喊道:“来人,备轿,去万花楼!”
我匆匆踏进万花楼,老鸨还是原先那老鸨,乍见我便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哎哟我的妈呀——这不是那祖奶奶么,别又是来折煞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