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铺满了一地金黄的银杏,恰好是深秋的颜色。
一个男人低头走着,步伐沉重,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怨恨和不满。寒风中,他的呼吸凝成白雾,却吹不散他心中的怒火。
作为一个在城市角落,苦苦挣扎的人。今天,卢栖宏又尝到了失败的滋味,那些究竟、痛苦宛如落叶一样,通通堆积在心头。他只顾着去低头赶路,那高高竖起的衣领并不是为了去挡风,而是为了掩藏脸上的表情,不让旁人看见他的脆弱和愤怒。
“咔滋”街灯骤然亮起,黄昏的光在落叶上投下斑驳的影,卢栖宏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映照着内心的孤独。前方的小巷黑漆漆,他有些恍惚,这条路究竟是通向何方,但他知道,他只能继续往前走,即使是前路未知,即使路上会寒风刺骨……
“哼,不就是一个看古寺的臭小子,有什么了不起的。”骂骂咧咧的话语还未说完,卢栖宏迎面就撞上了拎着酒瓶的吴伯,当即就吓了一跳似的往后退去几步,一边吐槽一边拍打着外套,好似担忧被什么东西给沾染了晦气。
“你这小子,这么晚了不回家,到处乱窜什么呢?”吴伯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盯着卢栖宏,片刻后,又赶紧教训道:“可别再想着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了……”
“哎呀,吴伯,你在说什么呢。”卢栖宏气得不轻,当即反驳起来:“我现在可是艺术馆的馆主,开了好几家铺子。”
吴伯听不太懂什么所谓的“艺术馆”,连连摆手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喜欢折腾,等哪天把你阿妈的养老钱都给折腾完,就老实了。”
卢栖宏咬牙道:“时候晚了,您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真是个老不死的,天天喝酒,怎么不早些将命给喝没了,尽管些闲事……卢栖宏心里骂了一通,接着就要转身往巷角走去,差一点还撞到了其他人。
“欸,你小子,别着急走啊,我还有事跟你说。”吴伯跌跌撞撞赶上去,却一下子呕了出来,顿时巷子里满是呕吐的酸臭味,他赶紧抬手用衣袖擦着嘴巴,说道:“听说村上要搞个比赛,你要是去参赛,肯定能大赚一笔!”
短短的一句话,直接将快要没影的人给唤了回来。
卢栖宏猛地一个转身,笑得几乎合不拢嘴,上前搀扶着吴伯的胳膊,丝毫不见嫌弃之意地拉着他找了个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
还未走出门口,吴伯就撇嘴摇头嚷嚷道:“不行,我要两瓶好的白酒!”
真是的,都喝成这副模样了,居然还想着这事……
卢栖宏抱怨归抱怨,还是老老实实地买了吴伯想要的东西,随后将其递给他,问道:“好了,现在周围也没有其他人,您就说吧,那个比赛究竟是什么呀?”
说实在的,卢栖宏近期也没有少跟人走动往来,可压根就没有听说过这些信息,这叫他有些怀疑,吴伯该不会是故意地散播消息,用来换酒喝吧?
狐疑的眼神,止不住地往吴伯身上扫去。
对方没有察觉似的,一门心思都落在了两瓶红星白酒身上,掀去其中一瓶盖子狠狠灌上一口后,才瘫软到地上,擦拭着脸上的鼻涕眼泪:“唉,你别不信,我那可是亲耳听到的……”
当时沈芝明臭小子拎着公文包,同样都是小巷子里,打算回家休息,不过很快就被同事拦住,俩人可是谈论了好一阵公务,要不是他喝多酒着急出来撒尿,哪里还能听到这要紧事。
“真的吗?那咱爷俩该如何准备这事呢?”卢栖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现在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眼里燃着熊熊火焰。
一想到可以借此机会,赢得大赛,获得丰厚奖金,卢栖宏激动都站不住脚了。
吴伯无奈地叹气说道:“听说是要比赛一门手艺,虽然老头子我还能勉强去参赛,不过这手和一双眼睛实在是不听使唤了,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为了表示诚心,吴伯特意告诉了卢栖宏距离此处不远的一家造船厂。
“那家的手艺精湛,你好好地去学上一些时间,然后再找几个熟人运作一番,入选初赛是不成问题的,至于后头的事情,那就各凭本事了。”
听闻此言,卢栖宏好像身上长了虱子一样,浑身都不自在起来,颇为扭捏地说道:“吴伯,你还不知道我有几斤几两啊,就算是临时突击几天,哪里能跟别人正儿八经的手艺人比较,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
他就是一个小混混而已,每日混口饭,帮人看个门店就算了,这类事情太烧脑和费精力,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卢栖宏悄悄往后退去一步,大概是想着找个时机就溜走了。
没想到,吴伯忽然一改刚才糊涂的模样,变得亢奋极了,他直接将手里未喝完的那瓶白酒砸向地面,发出“砰”地一声巨响,引得便利店的老板都频频看过来。
卢栖宏赶紧低头认错,老实交代道:“吴伯,我实在没有那份本事,不然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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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伯用着浑黄的眼珠看着卢栖宏,忽然一下笑出了声来,“要不是因为我阿仔走得早,哪里还需要用得着你这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