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戚小宝谈话时,杨解放说道:“我知道你除了王爷爷一家外,家里没什么亲人了。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在等着你,值得你去珍惜!”戚小宝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点头应道:“是。”杨解放又道:“我在威海卫见过王亚楠小姐,长得不错,是个好姑娘!趁着这次休假,赶紧把婚事办了吧!不要让人家等太久了!”
戚小宝迟疑道:“会不会太仓促了?再说,我马上就要去美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杨解放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这一次,王亚楠小姐会跟着一起去美国。”戚小宝疑惑道:“她去美国做什么?”杨解放回道:“盛方颐要去美国帮我办事。我想让王亚楠小姐做她的助手。王亚楠长期在贸易公司工作,又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应该能胜任这份工作。”
戚小宝说道:“能在盛夫人身边工作,那可真是她的荣幸!”杨解放搂过他的肩,说道:“咱们是兄弟,别说这些见外的话。其实呢,王小姐的能力更强一些,本该以她为主。但是呢,我要办的事情,很多时候要靠意会,还真没法跟王小姐说清楚。”戚小宝笑道:“我能理解。”
自从上次,盛方颐提出去美国的想法。杨解放便经常陪她聊天。其实,杨解放很想亲自去一趟美国,最后想想也就放弃了。哪怕他是一个穿越者,对于此时的美国也是知之甚少。只记得历史上的几个大事件。真要办起事来,没法提前做出具体的指示。于是,他把自己掌握的一些信息和想法讲给盛方颐听。盛方颐没什么人生阅历,对外界的认知就跟白纸一般。杨解放那些后世得来的信息和超前的想法;如果换成刘雅梅这种人来听,定然会处处质疑、寻根刨底问个明白;盛方颐却能全盘接受,你说什么她都信,还能按照你的意思照做。所以,这段时间,盛方颐一直在为去美国做准备。
次日,海军学员们纷纷离校。杨解放没有立刻返回济南,再次来到烟台工业区。如今的工业区已经初具规模,以钢铁厂和造船厂为核心,各种配套工厂相继建成,已经形成了一个产业链。造船厂目前生产的船只以渔船和货运商船为主。
在盛老七和中村义男的陪同下,先后视察了钢铁厂和造船厂。杨解放准备离开时,中村义男说道:“杨桑,我想跟你单独聊聊!请问方便吗?”杨解放笑道:“看来中村君有事情要谈,我没什么不方便的。”中村义男面露喜色,当即邀请杨解放到他的办事处去。
中村义男看着杨解放的脸,说道:“前段时间,您的姜夫人取走了存在第二十一银行的所有存款,还抛售了手中持有的所有股票。”杨解放坦然道:“这事我知道,是我要她这么干的。”中村义男又道:“如今,日本的股市各种股票都在暴跌,已经无限期停止交易。不得不说,杨桑选了一个好时机。”杨解放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中村义男接着说道:“杨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杨解放回道:“姜庭瑄从美国给我发了电报,美国股市出现暴跌。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他们的股票暴跌,其他国家岂能不受影响?你们日本也出现股价暴跌现象不很正常吗?”
中村义男认同道:“杨桑能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并及时作出准确的判断,还果断采取措施,避免了重大损失,这一点真的令人佩服!我们银行就没这么幸运了。在日本的投资蒙受了巨大损失。”杨解放安慰道:“中村君是干金融的,应该明白,投资做生意总是有赚有赔,这很正常。”中村义男接着说道:“由于我们银行损失重大,现在资金短缺,需要一大笔资金入注才能正常运转起来。杨桑,能否帮我们一把?”
杨解放皱眉道:“你们银行还能出现资金短缺?不说别的,我们在欧洲赚的钱,我都按照我们的约定给你们分了红。你们可是有十几亿的进账。这么大一笔钱还不够你们周转的?”
中村义男道:“这些钱我们没有留在手上,全都投资了出去。可惜的是,所有投资都失败了。”
杨解放心里乐开了花,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于是问道:“你们需要多少钱?”中村义男回道:“一个亿,只要有一个亿,就足以盘活所有的投资项目。到时候,我们不但能挽回损失,还能反过来大赚一笔。杨桑,如果你现在注资进来,我保证短期内有不低于百分之十的回报。”杨解放一听就明白,他这是在找人接盘,当即摇头道:“我对这些项目不感兴趣。中村君,你们如果真的需要钱周转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拿你们手中的股份来换!烟台钢铁厂、造船厂以及武汉钢铁厂等这些我国境内的企业股份都可以来换。放心!我不会刻意压价。现在价值多少我就以什么价格收购。”
中村义男有些迟疑,这些投资项目正在赚钱,拿赚钱的项目去救不赚钱的项目,拆东墙补西墙实在不可取。杨解放并不着急,说道:“这事你们慢慢考虑。考虑好了告诉我一声。我要返回济南了,就先告辞。”说着正要起身,中村义男连忙拉住他,说道:“杨桑,请稍等!我想你是知道的。我们手中持有的这些股份,全部加起来也不值一个亿。”这些股份按资产折算的话本身并不值多少钱,可每年产生的利润却相当可观。在这个时代,这些重资产的企业产品,都是高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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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解放重新坐下,看着中村义男。中村义男接着说道:“钢铁厂和造船厂这边,我们可以减少百分之十的股份,让你获得绝对的控股权。你入股我们银行如何?其实,我更看重你在金融领域的天赋。你一定有办法让我们银行转亏为盈的对吧!”
杨解放依旧摇头道:“我对入股你们银行没有兴趣。而且我很忙,实在没多少时间用在金融投资上。作为合作伙伴,我可以换一个方式解决你们银行资金短缺的困境。”中村义男立刻说道:“请说!”杨解放道:“你们银行既然出现资金短缺,想来是有不少的坏账?”中村义男应道:“是的。”杨解放追问道:“可有抵押物?”中村义男如实回道:“有的。只是现在这个行情,已经拍卖不出去了。”杨解放道:“给我一份清单,我想收购一些。”中村义男追问道:“你打算动用多少资金?”杨解放回道:“那就看你们手中的东西值多少钱了。”中村义男立刻起身道:“请稍等!我即刻发电报回日本,让他们把清单发过来。”
下午的时候,杨解放就收到了日本方面的回电。杨解放看到那份清单的时候,不由得感到失望。这些抵押物大多是一些固定资产。倒是有几家倒闭的工厂,都是那种没什么技术含量又产能饱和的劳动密集型行业。杨解放是一个都没看上。
中村义男似乎猜到了杨解放的打算,于是开口问道:“杨桑,你是打算收购几家资不抵债的工厂吗?”杨解放也不隐瞒,说道:“是的。我不但要把厂子买下来,还要把厂子以及里面的技术工人一起迁到我的地盘来。”中村义男又问道:“你想要什么行业的厂子?如果我们银行没有,我们可以帮你在其他银行打听一下。”
杨解放回道:“也不限定是哪个行业。像采矿、冶金、化工、机械加工等,至少要有点技术含量吧!只是靠着压榨工人生存的厂子就算了。我们国内不缺人。”中村义男立刻说道:“这个不是问题。我等下就可以发电报回去,在行内打听一下,相信很快就有结果的。到时候,我们银行出面替你买回来就是了。只是,我们银行目前出现了资金短缺,还请杨桑伸手相助!”
杨解放笑道:“我手上正好有一些现金。就先预付给你们三千万日元现金。你们准备一下,把烟台钢铁厂、武汉钢铁厂以及造船厂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先转让过来。”中村义男面露苦笑,应道:“是。”
两人谈妥之后,杨解放便飞回了济南。他第一时间找到了姜小珺,要她再去一次日本。姜小珺有点不解,说道:“我这刚从日本回来,现在又去干嘛?”杨解放轻轻地将她搂在身前,说道:“日本的股市也暴跌了,即将有大量的工厂倒闭,此时不去抄底更待何时?”
姜小珺皱眉道:“你不是打算让盛姐姐去美国抄底么?日本也值得你去抄?”杨解放回道:“技术方面,日本差了美国一大截。我此举的目的不是为了偷师,而是进一步削弱我们这个恶邻的实力。你记住了,日本才是我们将要面对的大敌。”姜小珺道:“那你口口声声说中日亲善,怎么还把日本当做大敌?我看它也没什么可怕的?”杨解放不便解释,笑道:“我说的是中日亲善,而不是他们口中的日中亲善。你可明白这其中的差别?”姜小珺噘着嘴说道:“不就是谁做大谁做小的问题吗?”
杨解放哑然失笑,接着说道:“你明白就好。你这次去日本,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利用这次经济危机,去拉拢并扶持那些与我们亲善的政治势力。打压那些主张武力侵华的军国主义势力。”姜小珺说道:“拉拢倒是好办。该如何打压?有些人四处鼓吹武力,金钱收买也不见得有效,那该怎么办?”杨解放回道:“一味地拉拢是不成的。你要学会采取胡萝卜加大棒的方式,对于那些顽固分子,必要的时候可以让他们永远闭嘴。严冬来他们去日本就是为了配合你做这些事的。别让他们太闲了!”姜小珺点头道:“我们明白了。”
次日,姜小珺提着钱袋子启程去了日本。她首先要处理的就是跟第二十一银行完成交易,换回了他们手中持有的部分股票。接着她给杨解放发回来一份清单,是日本前段时间倒闭的工厂名单。都是些没实力的企业,它们的产品本来就没什么竞争优势,主要靠依附在中国市场吸血存活。杨解放在山东大力鼓励发展工商业,又让合作社在暗中抵制日货,给了这些日本企业致命打击。它们的倒闭跟这次经济危机无关。这样的工厂,杨解放毫无兴趣。仔细想了想,便明白还是自己太着急了。虽然经济危机已经爆发,首当其冲的是金融行业,实体经济其实还能再撑一撑。工厂大规模倒闭潮估计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于是,杨解放给姜小珺回电报,让她不急着下手,可以先回国内,过段时间再去抄底不迟。姜小珺在日本期间,还是办了些事,再次跟原浅夫人以及所谓的日中亲善会拉近了关系。她回国前,得知正金银行也出现了资金短缺的状况,便主动跟他们商谈,从他们手中购回了武汉钢铁厂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虽然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效果,杨解放还是飞去了青岛,亲自在码头迎接姜小珺回国。在码头上,很意外地见到了另外一个人——小笠原。他跟在姜小珺身后下的船,可见是一路来的。
姜小珺解释道:“小笠原先生现在是日本驻华领事。他将在日本驻济南领事馆工作。原浅夫人的意思,是希望与我们加强合作。”
杨解放点了点头,转头笑道:“小笠原先生,欢迎再次来到中国。”边说边主动伸手与他握手。小笠原说道:“杨桑,我们又见面了。我这次来中国,不仅仅是代表日中亲善会,也代表了官方想跟你加强合作。”
杨解放回道:“我一贯主张合作共赢,小笠原先生想要什么样的合作?”小笠原道:“等我去济南办理好交接,就去拜访你,我们再详细商谈可好?”杨解放回道:“我随时恭候小笠原领事的到访!”两人匆匆谈了几句便相互告辞。
杨解放搂着姜小珺,边走边说道:“这是日本官方改变了对我的态度?”姜小珺应道:“应该算是吧。解放军展示出来的武力已经令他们忌惮了。与我们敌对,对他们没有好处。小笠原的到来,表示他们对华策略发生了改变。原浅夫人告诉我,在日本政府眼里,山东的政治地位已经上升到了同东北一样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