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袭墨色长袍,身形颀长,看着还清瘦了不少,脸色憔悴,不见半点血色。
向淮月眉梢往下轻压,身子伏在贺朝野的背上,脑袋藏在了他的后颈,“阿朝,我们走吧。”
“好。”贺朝野背着向淮月缓步往门口走。
与谢闻洲擦肩而过时,他低低地喊了一声:“小公主,对不起。”
向淮月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更是没有回应。
“我不会再与贺朝野抢你,我只愿你能自在摇曳,长安常乐。”谢闻洲又道。
向淮月回眸看他一眼,语气闲然,“放下我吧,你会遇到比我有趣的人。”
话语未落,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谢闻洲的视野里。
冷风拂来,柳枝摇曳不止,谢闻洲苦笑一声:“我的确放不下你,只是不能再奔向你了。”
她的出现为他驱散浑浊黑暗。
可她走了,连带着最后一丝亮光也带走了。
他的世界再次天昏地暗。
向淮月离开不久,谢闻洲又病倒了。
这一病,便是连裴言也束手无策。
…
温太医给萧沉渊施针了两个时辰,把尽数汤药都灌了进去。
萧沉渊的身体总算流淌着一丝暖意,脸色也好转不少。
只是他仍在昏迷,没有醒来的迹象。
寒夜眸底隐隐泛着不安,问温太医:“王爷何时能醒?”
“且看看吧。”温太医沉声道。
寒夜暗叹一声:“若是王妃突然进来,看见王爷身上的蛊毒,可要如何是好?”
“那便是王妃自己撞见的,与我们无关啊。”温太医刻意压低了音量。
老奸巨猾。
寒夜在内心腹诽一句。
梅园,卧房里。
沈翩枝坐在贵妃榻上,清冷的目光划过他们二人一起睡过的床榻,心里隐隐作痛。
这里每一处都有他们的痕迹。
她在这里实在煎熬。
选择留下是觉得寒夜的毒有些可疑。
她甚至开始怀疑萧沉渊是在骗自己。
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别的女人,只有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