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掀开营帐的帘子,阔步入内。
迟非晚靠在段亦安的怀里,听到动静抬眸看向他们,声线充斥着狐疑。
“大晚上的,你们怎过来了?”
段亦安目光自然而然落至他们身上,语气轻缓,“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何要事?”
向臣聿脸色沉了下来,扭头看向太医,不是说有动静吗?
这哪里有别人?
太医说的动静,该不会是人家小两口在这里亲热吧?
面对大家疑惑的目光,太医硬着头皮道:“臣担心段公子的伤势,特来为段公子把脉。”
向臣聿抬手,“你去瞧瞧吧。”
太医来给段亦安把脉,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他又检查了一遍伤口,仍是没有愈合的迹象。
不多时,向臣聿带着太医离去。
营帐里只余他们二人。
迟非晚微蹙黛眉,嗓音透着浓浓的忧心。
“夫君,你这伤口仍是不见愈合,如此下去,该如何是好?”
段亦安敛眸低语,“许是我的体质与鹿活草相克,才会导致伤口恢复得慢吧。”
迟非晚从他怀里坐起,“那我去为你寻遍名医,一定会有法子医治好你的。”
段亦安轻笑一声,朝她微抬手,“无妨,先睡吧。”
迟非晚缓缓躺下,眼睛虽闭上,思绪却飘回她恢复记忆的当晚。
她回到营帐的第一时间,便是拿出随身携带的针袋。
旋即摊开,取出其中的几枚银针,皆施在段亦安的穴位上。
只要银针用封住他的穴位,便可让他的伤口延期愈合。
甚至会出现短暂的昏厥,也不会感受到期间的疼痛。
毕竟封住主要穴位,可让他身子犹如千万只蚂蚁攀咬。
可惜不能在他醒着的时候这么做。
否则她就露馅,伪装不了。
段亦安既然欺骗她,那她就用医术百遍折磨他!
看谁赢到最后!
且这才是报复的第一轮,来日方长。
半个时辰后,迟非晚拔出银针,拿出白色圆瓶,在他的针口上抹了药。
不到一刻,针眼便消失殆尽。
没有人会发现她的行为。
迟非晚把一切都放回原位,也包括她自己。
思绪回笼,迟非晚神色却无一丝变化。
向臣聿昨夜的确有派两名侍卫守在营帐里。
她借着起夜解手的由头,趁其不备使出了迷魂香。
迷魂香无色无味,他们一闻就倒。
待他们倒了之后,她又继续给段亦安施针。
侍卫醒来后也不会有多余的记忆。
她便是这般瞒天过海的。
况且她早知道向臣聿与太医在外守株待兔,是故意发出一点动静,把他们引进来的。
只是向臣聿与太医虎视眈眈,她不便再动手。
待离开营帐再说吧。
这次姑且放他一命。
毕竟他的命还有用,还得留着好好玩。
……
北国,养心殿。
虞欢没有把气撒在裴绾月的身上,但也扬言不会再喝她带来的酒。
裴绾月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再给她下药。
虞欢半信半疑。
裴绾月离开养心殿后,虞欢唤来了落落,附在她耳边低语吩咐了一件事情。
落落身形一晃,惊呼出声:“娘娘,您竟然要喝避子汤?”
虞欢剜她一眼,“要不拿个喇叭给你喊大声一点?”
落落连忙压低嗓音,“娘娘,这是为何啊?您不想怀上陛下的子嗣吗?”
虞欢单手撑在桌案,百般无聊地翻着话本,语气也冷得慌:
“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落落心中一紧,鲜少发飙的娘娘竟因此事赫然而怒。
她不敢忤逆,忙垂下眼眸,“是,奴婢这就去办。”
话语未落,她已消失在殿里。
虞欢把话本子随手一丢,躺在贵妃椅上,微阖双眸。
说实话,她不想生下裴君珩的孩子。
她又不爱他,为什么要生下他的孩子?
况且她如今只是一个有任务在身的机器人,不该有感情。
虞欢换了个姿势躺着,却仍感到身子酸软无力,心里憋着一团火,忍不住低骂一声。
“裴君珩,你真是个骄奢淫逸的淫虫!”
她起初还认为他是不近女色,禁欲系的帝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