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卿说:“那我师姐今日……”
“也不是。”萧彦试着说:“我方才出去,是……你娘端来的。”
陆子卿听到“娘”字,就把碗递过去,“我不喝了,不苦了。”
对于这种私事,还是陆子卿极为抵触的私事,萧彦不好说什么。
他端着碗,想到方才在外面,陆兰芝那副担忧又怕打扰被厌烦的模样,有些感触。
“你……真就不想试着了解她?”
陆子卿没有多大反应,而是平静,“侯爷认识她不久,不了解也正常,她一个女人或许有诸多不得已,可我幼年那些记忆也无法抹去,让我心无芥蒂的接受,我办不到,事实就是事实,不可能因为短暂相处的三言两语而改变。”
“像我这样的身份本就只能为奴为仆,受世人厌恶唾弃,就算成婚生子,那世代都不能摆脱这低贱的身份,不能参与科考入仕,更不能与良家通婚,如今,我却堂而皇之进入朝堂,若是被人公之于众,别说欺君之罪难逃,单就是我本来的身份就足以让我人头落地。”
“这些都是她带给我的,我无法选择,我继续留在朝堂,总有一日会有人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不如早日离开,还能走我自己的路。”
三句话离不开身份阶级,萧彦听得心疼难受,然而,他同时又觉得,纵使自己不在意,可也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悬在陆子卿上空的斩头刀,只要在某个不经意的时间被人揭发,那把刀便会落下。
他宽慰,“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此事你自己斟酌,说到身份,除了你身边的人就是我知道,我们肯定不会走露出去,别担心。”
天还蒙蒙亮,北大街上就有一队锦衣卫打马过街,不多时在崇北坊陆宅门前下马,小厮过去敲门。
小半晌无人应声,孟奎打了哈欠,说:“生怕将人吵醒了吗?再敲,用点力。”
小旗瞟一眼他身后的郎司,用力敲门,这次没等多久门就开了,小五迷迷瞪瞪揉着眼睛,见门前立着一群缇骑,瞌睡瞬间吓清醒。
他惊讶紧张,问:“诸、诸位官爷这是有何事啊?
小旗让开,立在孟奎身后的郎司走上前,迟疑地拿出搜捕文书亮在小五面前,一脸无奈。
“据昨日人证供词,陆子卿有与妖人为同伙的嫌疑,锦衣卫特此来搜查,请配合。”
“妖人?同伙?”小五听得云里雾里,“我们公子是什么人,郎大人最清楚不过,怎会和妖人是同伙呢,是不是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