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些,一本接一本的,这是捅了贪污的窝子,还有刑部拿上来的翻案书多的我都看不过来,湄州水灾一事审到现在还没了结,报上来的人一批接一批,还能牵扯到其他省份,真是好啊,还有淮昌没查,就这么细算下来,我大宁朝已经穿成窟窿了。”
他一激动,肝又开始疼,靠在龙椅上喘气,高简过去抚他的心口宽慰。
“皇上,徐院判都说了,您现在不能随便动气,要平心静气休养,万事都得先保重龙体,底下这些事急也急不来啊。”
盛治帝掩唇咳嗽两声,稳了稳难受,高简端茶递过去给他喝。
“烂账要清,奸臣要肃,平心静气谈何容易?”歇息少顷,盛治帝吩咐,“传徐院判过来看看。”
“徐院判今日休沐,不在。”高简说。
盛治帝轻喘气,“那让陆院判过来。”
“这……”高简犹疑,“陆院判已经请假三日也不在院里,听说是生病了。”
“怎么回事?”盛治帝捂着心口坐直身,“生病了?什么病三日不上衙?比我还严重吗?”
“奴婢也不清楚。”高简说:“听院里一些太医说,前阵子陆院判还在院里时就已经精神萎靡,经常摔跤,徐院判只好让他回家歇着,到现在还没来呢,许是患了什么重病吧。”
盛治帝忽然想起之前陆子卿呈上来的请辞折子,理由正是患有绝症,难不成是真的?
他短暂思索,吩咐高简,“你让徐院判有空去看看,陆子卿可不能有事,还有,带一份礼过去看望一下。”
街面一辆小马车停在颜宅门前,颜骞走进宅子,颜孟江在后花园凉亭里往池塘里丢鱼食,一群锦鲤倏然窜出来抢。
他见颜骞走过来说:“爹,陆子卿已经三日没去太医院,看样子是不行了,以这种进展程度,邱道长说可能不需要等到二十七日,陆子卿便要结束了。”
颜孟江看着池塘里争相抢食的锦鲤,“总共才十多日就不行了?邱振林这法子果然是神鬼不觉,甚是好用,此人不在,以后少一个威胁,只是让方照伯捡回一条命。”
颜骞唇间一笑,“方照伯都八十好几了,就算他捡回一条命也不可能在朝堂上撑多久,内阁的位置早该换人了,只是时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