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待你们不薄,为何反我?”
他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不是你们答应的吗?要随本王踏破雁门关,攻下北安城,歼灭镇北军吗?如今,怎么能被一个妖道挑拨离间呢?”
“你们的忠勇呢?仁义呢?”
“难道,都是他娘的畜生吗?”
“得了吧!”
有个传令兵忍受不了,直接破口大骂,“你自己就抗旨不尊,不忠不义,还想要求我们?”
“就是,没听过一句话吗?上梁不正下梁歪。”
“周睿,我们忍你很久了!你暴戾乖张,嗜杀无度,刚愎自用,冷酷无情,能活到今天,算你命好!”
“没错!我们都是大周的兄弟,你居然为了一己私欲,让我们兄弟相残。”
“如今,毒王前辈替天行道,邀请我们共诛国贼,实乃上天有眼!”
“噗……”
周睿没想到,他一世英名,威名赫赫,到头来,却是这般下场。
众叛亲离,背后空无一人。
他狂喷了一口鲜血,苍白的目光中,满是戏谑之色,波澜壮阔的一生,如走马观花在脑海中放映而过。
想当年,他鲜衣怒马,一袭白盔白甲,腰挎青釭宝剑,手握龙胆亮银枪,替大周扫平南方叛乱,得胜而归,班师回朝,皇帝亲临玄武门,百官跪迎,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那一切,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一回首,却已匆匆二十年。
他败了,败得很彻底。
甚至,连凌鸾的面都没见上,就败给了自家的阴谋家。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臣等不才,请王爷赴死!”
一众将领与谋士,一齐下马,躬身跪地,给予他最后的尊重。
“你,你们……非要如此?”
周睿怕了,事到如今,他居然连自裁的勇气都没有。
众人跪立不动,继续高呼。
“臣等,请八贤王赴死!”
“畜生!孽障!一帮叛贼、反贼,尔等注定被钉在耻辱柱上!”
他慌忙策马,妄图逃跑,也不知道是那马匹中了毒,还是天命不在他周睿,在马屁转身的那一瞬间,至高无上的八贤王,居然从马上摔落,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身躯剧烈颤抖,小便失禁。
“唉!”
毒王欧阳鸩骑着一匹白马,来到军阵前方,目光所及,皆是怜悯之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这二十年的相处,弥足珍贵。
“王爷啊,何不给自己一个体面呢?”
他下马拱手,恭敬至诚,跪地拜别。
“老臣欧阳鸩,请王爷赴死!”
“你,你们……”
可偏偏在此时,大周军营外围,轰隆声大作,烟尘四起,藏兵无数。
“冲啊!杀啊!营救八贤王,铲除妖道!”
“你他娘的……”
欧阳鸩嘴角疯狂抽搐,瞬间喷出一口鲜血,险些当场昏厥。
“这么玩是吧?这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