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只见绪豪的脸上有很大程度的溃烂,伤口处充斥着一股臭鸭蛋的味道。
阿兰看着他的脸,一下子紧张起来:“你研制新蛊,都是在自己身上做实验吗?”
绪豪缓缓抬眸,朝着阿兰看了一眼,说:“神农尝百草,不是自己尝试过的,怎么能用在其他人身上?”
“你真是疯了!你这样,自己也会死的!”
“死了,不是挺好的。本身,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绪豪笑得有点狰狞:“你们有谁出生的时候,就是一个禁忌?不能对外公布,也没有父母的陪伴,每天都活在别人的冷眼中?”
“你母亲和钱家的事情,确实是一场悲剧。但是,你的外婆,还是有照顾到你的。”
“她?最多只能保证,我不会饿死。”
绪豪冷嗤一声,说:“但是,她男人对我的殴打,她却无力阻止!”
“所以,你把老傅的药丸,动了手脚?”
“是。”
绪豪点了点头,说:“我趁他睡觉的时候,把他的胶囊捻开,倒掉了里面的药粉,然后重新套好胶囊,放到了他的小药格子里。”
“也就是说,他周五那天,吃下的其实只能胶囊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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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接着,你就把他的钢笔,当成战利品,拿走了?”
安雪知道,这是绪豪背负的第一条命。
绪豪没有说话,只是默认了这个回答。
“后来,傅小姐就把你赶出家了?”
“是的。”
绪豪说到这里,眼里突然露出一丝光彩,但又转瞬即逝。
“搬出去之后,我的日子反而变得好过了。没人再打我,骂我了,妈妈也偶尔会来看我。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可是我觉得挺好的。”
话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更阴郁了:“可惜,我妈还没有来得及去看我几次,就出事了。而且,老太婆告诉我,我不能去给她上坟,因为没人知道我的存在。如果,我被钱一鸣发现了,可能会莫名的人间蒸发的。”
“之后,没多久,你外婆也去世了?”
“对,也是心脏病。不过这次,跟我没关系,她是真的自己死的。”
“接着房租到期,你被赶出了住处?”
“是啊,房东完全不给任何通融,就把我的行李丢出了屋子。于是,我就开始了乞讨的生活。”绪豪又一次露出了笑容,还是同样的没有任何感情,只是一种机械化的模式。
“而且,这段乞讨的生活,让我明白了想要生存下去,就要凶过别人的头,否则你好不容易找来的食物,就会被其他乞丐抢走,而且,你还会被胖揍一顿。所以,我要做就要做最凶的那个人。”
“你这段生活,持续了多久?”
“两三个月吧。后来,我就在商场前,遇到了阿夏。”
提到阿夏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显温柔了很多。
安雪继续问道:“你是在见到阿夏的第一眼,就已经决定跟着阿夏了吗?”
“不是。”
绪豪摇头,说:“最初,我看到她给我那么多钱,知道她是好人。然后,就看到一个扒手,盯上了她和阿菊。我就想着,无论如何也该报答一次。所以,我就跟着她和阿菊,结果就听到她俩说起了青轧村。我知道申月就是被青轧村的钱家害了。所以,我就想直接跟着她们进村子。结果,那个扒手动手了。我就冲上去教训了对方,抢回了阿菊的钱包。”
“后来,阿夏就把你带回了青轧村,并且收你为徒?”
“是啊,阿夏对我真的很好,还花钱给我交学费,让我去学校读书。可是,这么好的阿夏,没多久也出事了。”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死死瞪着葛齐:“都是你的错!是你们一家人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救你妈和你,如果你爸没有拈花惹草,阿夏就不会死!所以,你们一家人都该死!”
绪豪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站起来,想要攻击葛齐。
幸好,他是被绑在椅子上的,才没能得逞。
安雪起身,走到他面前,一把按住他肩膀,强迫他坐了回去。
绪豪的眼珠都不动一下地看着安雪,又看了眼她戴着橡胶手套的双手,缓缓坐下。
“你在阿夏死后,就已经打算为她报仇了吗?”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叫报仇。后来,这个臭小子哭闹着,把我赶走之后,我就有了打算。”
“于是,你开始向阿兰姨她们请教,研制新蛊?”
“是啊,就她们会的那些蛊,我早就会了。阿夏也曾经说过,我在制蛊这方面,有天赋。如果以后上大学,应该去读医大,然后研修病理科专业,做细菌性的专家。”
说起阿夏对他的夸奖,绪豪的脸上出现了真正的笑容。
这个笑容,是他唯一带有感情的笑容。
“所以,你第一次研制的新蛊,是那个蜂毒蛊?”
何以纲开始问他问题,这一段是和他太太柴玉的死有关的。
“对。”
“那为什么用在我老婆身上?”
“哦?原来那个喜欢骂人的八婆,是你老婆啊?”
绪豪的言语中满是嘲讽。
何以纲一下子就被他激起了怒气,站起来,怒声质问:“你骂谁是八婆!”
“就那个死在蜂毒蛊之前的女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