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赫连墨和赫连青身上时,只见南宫煜猫着腰,脚步轻盈得如同鬼魅一般,毫无声息地沿着大殿的边缘悄然绕行至后方。他的双眸犹如寒星,深邃而专注,冷静地锁定着赫连青的一举一动,寻找着最佳的时机。
当赫连青因得意而微微分神的瞬间,南宫煜仿若猎豹扑食,身形如电,迅速扑出,他的手臂如铁钳一般紧紧抓住赫连紫的胳膊,用力一拉,将赫连紫从赫连青的手中救下,而后带着她迅速闪退至一旁。
赫连青陡然回过神来,发现赫连紫被救走,顿时怒急攻心,他的脸涨得通红,如同被烈火焚烧一般,眼睛瞪得极大,布满血丝,怒吼一声。他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弩箭,那弩箭在烛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将弩箭架起,对准了赫连紫,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准备射杀赫连紫。
赫连墨见状,心急如焚,他的声音都变得嘶哑,大声喊道:“她是你的亲妹妹!”那声音中饱含着愤怒与无奈,在大殿内回荡。
赫连青的手指猛地一抖,那锋利无比的箭镞瞬间离弦而出,却因这细微的颤动而失了准头,仅仅是堪堪擦过南宫煜的手臂,带起一抹血痕。
赫连青却仿若未觉,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再次迅速搭上一支箭,冰冷的箭头依旧稳稳对准赫连紫。他的声音因情绪的剧烈波动而颤抖不已,话语中满是怀疑与不信,“不要以为你如此言说,便能诓骗于我!”
在金碧辉煌却又弥漫着紧张气息的大殿之中,众人的目光皆聚焦在赫连墨身上,他身姿挺拔,面容沉静,眼神中透着一丝凝重与追忆,缓缓开口讲述起那段尘封多年的碧国秘闻。
“赫连青,你可知晓,当年你父亲赫连佩与我父亲赫连玺正值年少意气之时,他们一同游历冰国。”赫连墨微微仰起头,目光仿若穿透了殿宇的穹顶,望向了那遥远的过去,语调平缓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沧桑,“在冰国的宫廷盛宴之上,他们邂逅了我的母亲——冰清公主。母亲她面容娇艳若花,气质温婉如兰,二人同时陷入了对她的倾慕爱恋之中。”
赫连墨稍作停顿,微微皱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对命运无常的喟叹,接着说道:“母亲在冰国与宰相家的司徒萱和司徒芷自幼便是手帕交,情谊深厚,如同姐妹。恰逢两国商议联姻之事,彼时的冰王,权衡再三,将母亲许配给了我的父亲赫连玺,而你的父亲赫连佩,则迎娶了司徒芷。”
此时,赫连青静静地伫立在一旁,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一个结,眼神之中满是震惊与深深的疑惑,嘴唇微微颤抖,仿若有千言万语在舌尖打转,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怪不得,自他记事以来,父亲与母亲之间的关系便冷淡如水,他常常瞧见母亲独自一人暗自垂泪,那落寞的背影仿若一道深深的伤痕刻在他的心中。
赫连墨的声音愈发低沉,仿若沉闷的滚雷在云层中滚动:“赫连佩,他因那炽热的爱意得不到回应,心中的情感逐渐被怨恨与嫉妒所侵蚀。几经谋划,他将那致命的毒药悄悄放入了我父亲赫连玺的酒盏之中。”说到此处,赫连墨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怒火熊熊燃烧,紧握的双拳因为愤怒而指节泛白,“就这样,他残忍地夺走了我父亲的生命,而后,他如同一头丧失理智的恶兽,强行将母后掳至身边。”
赫连墨的目光缓缓地、轻轻地转向赫连紫,那眼中的熊熊怒火仿若被一泓清泉缓缓浇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怜惜与疼爱。他的声音也随之变得轻柔似水:“母后在那无尽的屈辱与痛苦交织而成的黑暗深渊之中苦苦挣扎,却在绝望之中发现自己已然有了身孕。她在孤独无助的困境里生下了一个女婴。”
赫连紫早已泣不成声,她那娇弱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试图阻止那悲痛的哭声溢出,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顺着她那苍白的脸颊肆意流淌,打湿了她的衣衫。
“但母后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她郁郁寡欢,身体每况愈下。在她弥留之际,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握住我的手,眼神中满是对紫儿的担忧与不舍,她气若游丝地对我说:‘墨儿,我将紫儿托付于你,你定要好好照顾她。’”赫连墨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泪光闪烁,那是对母亲的深切怀念与敬重。
大殿内一片死寂,唯有赫连紫那悲痛欲绝的哭泣声在空旷的殿宇中幽幽回荡,众人皆沉浸在这一段充满爱恨情仇、阴谋诡计的往昔秘闻之中,仿若亲眼目睹了当年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悲剧在眼前徐徐上演。
赫连青听闻这一切,仿若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他的手臂缓缓垂落,手中的弩箭“哐当”一声掉落在地,眼神之中的愤怒与疑惑渐渐被迷茫与痛苦所取代。
赫连青的目光牢牢地定在赫连紫那满是泪痕却依旧熟悉的面孔上,思绪仿若被一阵无形的狂风卷携着,瞬间飘回到了遥远的幼时。在那记忆深处的父亲书房里,他仿佛又一次看到了那幅静静悬挂于墙上的画。画中的女子面容绝美,气质高雅,那眉眼间的神韵竟与赫连紫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彼时的他不过是个懵懂孩童,虽对画中之人有过片刻好奇,却未曾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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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又迅速被复杂的情绪所填满。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与赫连紫一同前来冰国的路途情景。一路上,他们或谈天说地,分享着彼此的见闻与趣事;或相互打趣,笑声在旅途中回荡。那时的阳光似乎都格外眷顾他们,洒在身上暖融融的。而就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他曾望着赫连紫愣神,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与归属感,只是当时的他并未深想。
自父亲突如其来地离世,那仿若大厦倾颓的变故让他的世界瞬间崩塌,紧接着母亲又决然地殉情而去,只留他在这冰冷的世间独自徘徊。在那无尽的孤独与黑暗中,他早已认定自己是这天地间的弃儿,世间仅存的孤魂。却从未曾料到,命运竟在此刻峰回路转,告知他还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妹妹。
而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如噩梦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他差一点,就因为自己的鲁莽与偏执,亲手将这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推向死亡的深渊。那锋利的宝剑,险些划破赫连紫娇嫩的脖颈,每每思及此处,他的心中便涌起一阵后怕与懊悔,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
见赫连青面露犹豫之色,布扎目光如炬,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他身形矫健,如同一头猎豹,迅速抬手一挥,带领着一众训练有素的侍卫如潮水般将赫连青团团围住。他们个个身姿挺拔,手持兵器,眼神坚定地盯着赫连青,仿佛只要他稍有异动,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