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他身子瘦,苏锦总觉得他还如以前一样病歪歪的,总会格外照顾他。
马车虽颠簸,却比双腿走着要轻松许多。
待他来到通城,已是十一月了。
从北到南,渐入隆冬,沈逾白却是衣服越穿越单薄。
因走的是官道,一路倒是没遇到什么阻碍。
来迎接他的,是通城的同知与通判。
同知姓孙,脸窄瘦,山羊胡子被打理得极好,笑起来双眼只剩一条缝。
一见面,孙同知便恭敬地行了礼,又道:“知州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已在一品楼设下接风宴为大人洗尘,还望大人移步。”
沈逾白以还未安顿推辞。
那孙同知又劝了好几回,见沈逾白不松口,只得作罢。
倒是那位陆通判始终一言不发。
那位孙同知极健谈,从通城门口到州衙后院,他已将州衙的大致情况尽数告知给沈逾白。
待到州衙后院,沈逾白便察觉房间有层厚灰。
那孙同知当即便板起脸:“下官一早便告知衙役们知州大人不日就要到了,让他们将房间清扫出来,那些人竟躲懒,实在该重罚!”
沈逾白眸光微闪。
五天前州衙便该接到他要到任的消息,后院竟到了今日也未有人洒扫。
放下手,他不甚在意道:“本官初来便要罚人,实在气量狭小。孙同知不必气恼,我们自行清扫也就是了。”
说着便挽起袖子。
那孙同知惊道:“此等粗活哪里能让大人您动手?”
便要动手去拦沈逾白。
周显压刀挡在沈逾白面前,一身的杀气将孙同知逼退几步。
孙同知脸色一变,竟朗声道:“大人这是何意?”
话是问的沈逾白,应话的却是周显:“我等奉皇命护卫沈大人,孙大人莫要让本官难做!”
声如虎啸,震得孙同知脸上血色尽褪。
就连一直未说话的陆通判也猛地抬头看过去,眼底尽是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