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要逃离这等屈辱之地,却瞧见沈逾白正站在店门外。
卫风浑身一僵,更觉无地自容。
沈逾白却拱手行礼,颇为恳切道:“在下仰慕卫翰林才学已久,不知能否向卫翰林讨一幅字?”
卫风心知沈逾白这是为他做脸,心中便是一暖,大方道:“沈兄若要,给你便是。”
沈逾白却是淡笑:“卫翰林一字难求,我如何能白白受之?只是我囊中羞涩,只能拿百两来酬谢,望卫兄莫要嫌弃。”
那掌柜打算盘的手便是一顿,旋即露出笑脸:“这位客人,我们铺子还有许多好字,您可愿瞧瞧?”
沈逾白却道:“得卫兄一字足矣。”
掌柜便是脸色乍青乍白,心中暗暗懊恼没按卖主的开价将字收了。
这一转手便能赚八十两!
此时眼睁睁看着沈逾白将卫风请走,就如看到煮熟的鸭子飞了。
出了铺子,卫风拱手:“多谢逾白兄解围,我实在惭愧,竟落魄到来卖字画。”
“卫兄靠才学糊口,有何惭愧。”
沈逾白淡然道。
卫风抬头去看沈逾白,见他脸上没有一丝轻蔑,就知他是真心,心底不由对沈逾白更亲近了几分。
作为文人,他有着自己的傲气。
可家里多张嘴等着吃饭,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傲气让家人饿肚子。
自他入了翰林,就将家中父母妻儿都接了过来,一家子指望他的俸禄过活,日子过得清贫,省一省倒也能过下去。
如今粮食大涨,他那点俸禄就不够了。
“我苦读圣贤书二十载,一张字却只值五两银子,实在可笑!”
卫风愤懑不平。
沈逾白宽慰道:“商人逐利,要将字贬低得一无是处才能压价,卫兄何必因他人之言而自轻自贱?”
卫风拱手:“多谢沈兄点拨,让我豁然通达。”
又想到那掌柜的脸色,他心情大好也就有了闲心与沈逾白闲聊:“沈六元怎的来颜料铺子了,难不成也是卖墨宝补贴家用?”
沈逾白笑道:“我来看看颜料,家中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