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打起来……唉。”沐惊风道:“真打起来就灭国吧,北青这个国号起的就不好,也难怪历任皇帝都如此……一言难尽。”
司景离送沐惊风离开了京城,这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
他如今不是世子了,不再自由自在,出入宫都很不方便。
沐惊风的顾虑他是知道的,一个是秦威,一个是青莲。
秦威……他真的没有办法。
现在百姓间流传最广的传言就是当今女帝身边有条听话的疯狗,从不离身,若有人敢反对女帝的任何意见,无论对错,在说出话之后脑袋绝对不会在脖子上多留一秒。
而青莲……他也没有办法。
似乎只要等到青莲追究这件事,这一局,必定是死局。
……
御书房。
面对先帝留下的烂摊子,褚师潼登基以后批折子批的人都麻了。
似乎当皇帝这件事并没有她想的那样开心,不止是因为褚师绚和宋怀瑾的死,她细细回想了整个过程,发现只有在逼宫前一晚的时候她是快乐的,其他时候,那片现在,她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身居高位,却感觉不到权利。
滥用权力,却得不到半分愉悦。
好像在真正实现了梦想以后,平静下来的心陷入了无际的迷茫。
她不能停下。一旦停下,褚师绚和宋怀瑾的死就会萦绕在她眼前,他们死前说的话,绵绵送的那个荷包,好像都在她心里种了深深一根刺。
她总是时不时头痛。每晚辗转难眠,入梦都是一些模模糊糊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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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她得到这个位置就能从此安心,可不料,心却更不安生了。
或许是最后的逼宫太过惨烈,亦或许是宋怀瑾的死让她深受打击,青莲那边虽然对此并未开始追究,但褚师潼心中总是无法放下,每每想起,心如刀绞。
褚师绚死后,她并无半分愉悦。
反而总觉得心里永远缺失了一块,似乎本来那一块就是空的,从最开始就是没有的。
司景离担心她,变着法给她找补药,请太医。
他们如今都身居高位了,可却很难再见到,倒也不是这皇宫多大,而是他不忍去打扰她的忙碌,也不知在看见她那双悲伤的眼睛时要说什么话。
秦威拒绝了褚师潼要册封的王位,也拒绝了金银宅邸的赏赐,他依旧如寻常那样,时时刻刻留在她身边,为她处理好一切对她不利的事。
这天,司景离将先前在柒王府给褚师潼看病的大夫寻来了,再次为褚师潼把脉看身体。
褚师潼对此已经免疫了,习惯性一手看折子,一手伸出去让大夫把脉。
这大夫当初被秦威揍得不轻,看见秦威就腿软,但架不住司景离以凤君之名强行传进宫。
把脉一段时间后,他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司景离道:“如何?”
大夫犹豫着说辞,“陛下这个……有点难说……”
秦威冷声道:“对陛下不敬……”
“没没没没没!”吓得大夫连忙道:“没有不敬!不过是在斟酌用词!”
褚师潼头也不抬,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须臾,大夫道:“陛下体内似乎有一种毒……但快解完了,还差最后一点……因为没有草药助力,所以剩余毒素一直蚕食精神,这才导致日日头痛。”
褚师潼感觉这话有点耳熟,“什么毒?”
大夫汗流浃背道:“是天玄时期存在的一种毒,我也只在师父的书里看见过……”
他将青蛛罔的毒性讲述一番,褚师潼又一次感觉这话在哪里听过,细细回想,却想不到。
“你可知这种毒的解药?”
“草民知道……但……”大夫道:“若彻底解开,种下青蛛罔时的痛苦会再次发作,且在这段时间里所有记忆都会被想起。书上记载,天玄时期那些解开青蛛罔的人无一例外都……疯了。”
司景离立刻变了脸色,“潼儿,此事还是……”
“解。”
褚师潼语气笃定,不容置喙,“记忆无非过往,都已是过去之事,若朕连一段记忆都承受不起,疯了和清醒又有什么区别。”
她想明白那些残破的记忆里到底掩盖了什么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