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师潼依旧装作无知的模样,道:“儿臣不知道父皇在说什么,儿臣的母亲是云妃,她早些年就去世了。”
褚师御看着褚师潼装傻的样子,忍不住发出几声癫狂的笑。
“小七,朕知道你能听懂朕在说什么。你所谓的母妃云想容不正是死在你的手里吗?你恨她入骨,叫出这一声母妃不觉得讽刺吗?连朕这副身子……多半也是你搞的鬼吧?”
褚师潼默默攥紧拳头,褚师御果然什么都知道。她垂眸道:“父皇说笑了,儿臣怎敢弑母,又怎么有本事对父皇下手。”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朕还是太心软了啊——”
褚师御以一种几近诡异的姿态,感慨道:“若是当初将阿柒拴起来就好了,那个女人就该被那样对待,只有用铁链缩起来才会老实,否则稍微有机会让她见到旁人她就会用那一股子狐媚劲儿勾三搭四,男人不放过,女人也不放过,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他这话像是长长的叹息,又像是无奈的感慨,带着些令人背脊发凉的温柔。
听得褚师潼心底暗恨翻涌,咬紧牙关,生怕下一秒就忍不住亲手杀了眼前之人。
“小七,你跟你母亲太像了,她是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你比她还要狠,果然天玄一族的血脉生下来就是藏着谋反心理的货色。”
褚师御的目光落在那被遮掩的吻痕上,终于藏不住的露出些许不甘和怨毒。
“早知道你跟你母亲一样生性.淫.荡,朕就早早将你锁起来,让你老老实实像你母亲一样当我禁.脔!如今朕被你害成这样,只能眼睁睁见着你被别的男人玩弄,当真是……不甘心啊……”
褚师潼再也忍不住了,手骨都要被她捏碎了,呲目欲裂的怒火几乎要烧尽她的理智。
“威尔!”
“殿下息怒,现在还不是时候。”
秦威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臂,微凉的话语试图抚平她心里快要扭曲的恨意。
褚师潼知道他的意思,浑身紧绷着拼命保持着理智。
她不能弑父,最起码在这种情况下,她绝不能对褚师御动手,若褚师御非病逝而是被人杀死,这种丑事即便等她日后登基也无法洗刷干净。
可褚师御并不打算放过她,看到她痛苦,他像是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一般,笑得犹如地狱恶鬼。
“你身旁的这人又是哪个小白脸?你勾引了朕那么多儿子,还勾搭上了世子,连青莲太子都不放过!这么多男人都无法满足你?消失的这一年里你没少伺候男人吧,女扮男装这么久,恢复女子身份后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
在他眼里,玄无月是什么样,她生下的女儿就是什么样。因为发现褚师潼已与司景离有了夫妻之实,那些微薄的父爱彻底变了质,他后悔当初任由褚师潼生长,所以现在恨不得想用言语汇聚成一把刀让她生不如死。
褚师潼双目充满杀气地剜向他,死死咬着的唇已经忍不住想还击了。
秦威道:“殿下需要多久。”
褚师潼屏息,道:“一盏茶的时间。”
秦威闻言,转身消失在暗处。
他一走,褚师潼心里就有了底,再也忍不住地开了口。
“有意思吗?”她的嗓音冰冷骇人,“故意用这种恶心的话刺激我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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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和那贱人一样痛苦,朕觉得有意思极了。”
“有意思你妈!”
褚师潼骂道:“你也配觊觎我?不过是个仗着先帝坐上皇位的废物!在位数十年一点成就也没有,你这样的废物也只配瘫在床上狗叫!你以为我会看在父女一场的份儿上对你这些污言秽语进行容忍吗?痴心妄想!你和你那几个儿子一样废物!”
褚师御闻言,丝毫不动怒,反而痴迷地欣赏着她恼怒的模样,目光粘稠的像是能拉出丝来,道:“若是阿柒还活着,生起气来定然不像你。”
他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也不一定。朕以为你拥有先皇的血脉,多少不会和天玄皇族太像,没想到骨子里还是一模一样。养不熟的白眼狼!朕继位时,阿柒为了保住腹中的你,像狗一般跪在地上哀求朕……”
褚师潼瞳孔骤缩。
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她胸膛里碎了。
褚师御继续道:“还是朕心太软了,被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迷惑,允许她生下了你。为了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公主身份,还费尽心思将你换给了云想容……这女人实在太无情了,你一被送走,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没过几年还勾搭上了文德,逃出了朕的手掌心。
“你在这方面和她一模一样,以前无权无势的时候在朕面前卑躬屈膝极尽讨好,等翅膀硬了就开始翻脸害人了。第一个就害了对你最好的枫儿,第二个又想对桓儿下手,朕能有今日还是对你太宽容了……没想到你早早就预谋下毒害朕……”
“那是因为你该死!”
褚师潼的声音在颤抖,她的心也在颤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先皇的血脉。
这笔账除了褚师御和玄无月,就只有先皇清楚,她没见到玄无月最后一面,如今褚师御临死,也没必要说谎骗她。
这个“死”字似乎终于戳痛了褚师御的神经,他疯了似的咆哮道:“你才该死!你们这些天玄狗贼人人得而诛之!你们才该死!!朕就不该让你活下来!不该让玄无月活下来!你还想继位?你一个天玄余孽也想继位?!我泱泱北青怎么可能断送在你这天玄余孽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