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这个回答褚师潼已经说了两遍。
她明白沐惊风的顾虑。
说实话,秦威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她很能理解沐惊风和司景离的顾虑,甚至可以说是忌惮。
他们忌惮秦威,无非是因为秦威充满了不可控因素。
秦威武力高强,强的离谱,除了出身这一点,其他无论是外貌还是胆识,丝毫不比司景离逊色。比起司景离的疯,秦威丝毫不逊色,司景离能为褚师潼逼宫造反,秦威敢为褚师潼放火屠城。
褚师潼心知肚明,她的偏袒和信任才是导致秦威被两人敌对的导火索,可她不得不如此,天底下唯有秦威能懂她的野心,也唯有她才能控制住秦威这条疯狗。
若说她与秦威完全清清白白,她倒也不觉得如此,只不过一个人不说,一个人不问罢了。
秦威对她的心思她早就明白,否则也不会在为褚师凡报仇这件事上让秦威去做。
她知道那时他在装,也知道他对自己没有任何抵抗力,所以才会主动握住他的手,利用他的忠心和爱慕逼着他去为褚师凡报仇。
她承认自己是个小人,利用他的爱慕放肆至极,但她从不觉得有所亏欠,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什么亏欠不亏欠。
前世夺嫡之路艰苦漫长,他们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甚至亡命天涯刀尖舔血。
共同生活了如此之久,若说丝毫未曾察觉到秦威的心意,难不成她褚师潼真是块不懂风情的石头?
一个爱慕自己的人在身边怎么可能毫无察觉?人坐在篝火旁会感觉不到温暖吗?站在悬崖边不会觉得恐惧吗?
他不说,她就不问,这已经是他们心知肚明的事了。
或许在旁人看来她是真的把秦威当狗一样对待,众目睽睽下说扇就扇,说罚就罚,可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就喜欢被她那样对待。
秦威比她还要冷心冷肺,杀人丝毫不眨眼,即便是亲生手足也是说杀就杀,就算褚师潼下令让他弑杀双亲,他连眼也不会眨一下。可以说秦威是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弱点的一把刀,能得到这样的拥护,她是傻了疯了才会将人送出去。
褚师潼也是两辈子以来第一次见到秦威这样的人,好似真的把她视为神明一样,哪怕是被她万般羞辱,他都会将那羞辱视为珍宝,跟他妈变态一样愉悦的享受。
这正合了褚师潼的意,有人上赶着为她杀人送死,她何乐而不为?有秦威在,莫说荣王府被重兵把守,即便是阎罗地狱十八层,他也能想办法将她好生送出去。
她的夺嫡之路不能没有秦威,稳坐皇位之时更不能没有,只要手里有秦威这把刀,即便天塌下来她也有办法拖延一些时间。
这是她连说两句“不可能”的理由。
如此禁忌之事,她根本不可能说给旁人听。
然而她的两句不可能,直接让沐惊风沉下了脸。
“柒王殿下,你先前也说了,他只是你的下属,你对他并未有所特殊,可你如今所言岂非是在打自己的脸?若真的什么都没有,为何你对他如此在意?”
褚师潼压下心里说不出的烦躁,道:“除了秦威,其他的条件还有商量的余地。”
沐惊风冷笑,道:“柒王殿下,你当真不怕老夫因此选择站在鸢王那边吗?”
“侯爷最好别用这种方式威胁我。”
褚师潼也不装了,她早就装不下去了,若非眼前之人是司景离的祖父,只怕她早在对方提出以秦威做交换的时候翻脸了。
她冷冷地放下茶杯,眉宇间都染上几丝烦躁之意。
“你以为你这样威胁我我就会服软吗?你以为你是司景离的祖父就可以随意在我的夺嫡之路上出手阻拦?你以为我会任由你支持鸢王吗?”
沐惊风的脸色愈发难看,“你什么意思?你与我孙儿已经拜堂了,难不成你还倒反天罡相对本侯下手?”
褚师潼自嘲似的笑起来,笑颜如花,扬起的嘴角却带着几丝疯狂。
“拜堂又如何?成亲又如何?侯爷不早就知道我是个忘恩负义六亲不认之人了吗?我管你是谁,只要你敢阻拦我夺嫡,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
沐惊风万万没想到褚师潼能说出这种话,他气的够呛,“你一个女子,好端端当个闲散王爷不行吗?谁家女儿如同你一般性情暴戾,杀心如此之重?”
“女子又如何?”褚师潼固执道:“我才不在乎用多少手段死多少人,那皇位必须是我的!除非我死。”
沐惊风被褚师潼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原以为司景离已经足够犟了,没想到褚师潼更是青出于蓝。
门被推开,秦威静静回到褚师潼身边,身上带有丝丝血气,不过看样子不是他的。
褚师潼没多给他一个眼神,望着沐惊风,道:“侯爷若是想硬碰硬那就试试!不过本王可要提前叮嘱你一句,若是你敢站在鸢王那边,修怪本王将气撒在世子殿下身上。”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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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惊风拍桌怒道:“你我之事与他何干?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傻的!你将气发泄在他身上岂非是故意刁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