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将小狐带了回去,安置在一只小小的水玉匣子里。
匣子看着很小,内里另有乾坤。
山岳川流、仙树奇葩……凡上界所有,此间无所不有。
其仙灵之力充沛,令奄奄一息的小白狐为之惊叹。
就算是涂山神府内,也没有这么充沛的仙灵之力。
那个好看的青年,他到底是谁呢……
陷入昏迷之前,小白狐满心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小白狐在那水玉仙匣中蕴养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睡眼惺忪的醒过来。
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俊艳。
青年双手捧着他,看他醒了,笑了:“哎呀,终于醒了,都长大了一圈了。”
青年笑若春风,温暖和煦,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仿佛蝴蝶的翅膀震颤,遮住他眼眸中的万种风情。
小白狐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一双眸子乌黑闪亮,纯粹干净。
青年将他放在洞府中那款式简单的木椅上,笑了:“能化形吗?”
小白狐眨了眨眼睛,歪头看他,圆溜溜的大眼睛透着迷茫。
“还不会吗?”青年叹息一声,在椅子前蹲下,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拍拍他头顶的软乎乎的绒毛,勾唇笑笑,“对不起啊,累你堕天,损了神格。”
小白狐不太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专注地看着眼前容色倾城的人,又眨了眨眼睛。
青年的笑容不知为何,总带着虚无的悲伤:“还好,虽然损了神格,血脉总不会变,将养好了,还是位小仙君。”
他轻声笑着,温柔极了。
小白狐忍不住想要说话:“你是谁?”
他张口,发出的不是鸟兽啼鸣之声,而是人语,声音稚嫩清脆,如泠泠溪水。
青年的眼中掠过一丝惊喜:“咦,会说话呀,我还以为堕天的时候,损了你的神智呢。”
看模样是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狐,堕天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
否则,凭借他的先天血脉,那些小孩子怎么能伤到他。
小狐挣扎着站起来,歪歪斜斜地往前挪了几步,趴到青年手上:“你是谁?”
他歪着头,睁着明净的眼睛看他。
青年嘴角笑容苍白而缥缈,看着小白狐,轻声喟叹了一句:“我啊。”
青年垂眸,细密的眼睫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叫我清音吧。”
山水有清音,他寄宿在山水之间,就是山水清音。
他……
当年天柱塌、地势陷,他似乎做过什么事情,导致神力损耗过甚,神魂已经不稳。
百年前,他刚刚散去识魂,如今,体内仅剩两魂三魄,不知何时,便会完全散去。
届时,世间便再也没有他了。
青年低头,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片刻,青年抬头,仍是浅浅的笑着:“小家伙儿,你若是没有别的想法,就跟着我吧。以后,我将平生所学教授你,你也可……修成人形。”
修成人形之后做什么,他想不出。
上古神域封锁,天门已关,断无可能为了只只生出了一条尾巴的小白狐打开。
他……
他只能教他,如何在这渺渺人间,运用神力、隐藏神力,保命罢了。
小白狐迷茫地看他:“为什么要教我?”
“教你啊,是为了将来你有一技能防身。”青年轻声笑着说,声音悦耳而又温柔,“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我在,你便有人护着。”
我若没了,我教给你的一切,亦足以护你周全。
小白狐想了想,又从他手上滚下来,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变成了个肉嘟嘟、粉雕玉琢的小奶娃,一岁多模样,路都走不太稳。
小娃娃重新抱住他的大腿,仰起头看着青年俊美无俦的脸,软软地喊了一声:“哥哥。”
小团子奶声奶气的声音透着不加掩饰的欢喜。
奶团子喊完了,扬起脸看他,一双杏眸清澈明净,便扯着他的腿试图爬到他的怀里。
青年笑了,弯腰将奶娃娃捞进怀里,一手扣住他的手腕,探了片刻,轻笑:“天资不错。看来,你的血脉很纯净啊。”
纯净的神血,可是那些被他压进炼狱、关在深渊的妖魔最喜欢的。
如此幼小而又纯粹的神血,若是没人护着,只怕会被啃得连渣都剩不下。
小小的奶娃娃不知道将自己抱在怀中的人在想些什么,还缠绕在青年耳边,奶声奶气的嘟囔:“哥哥,哥哥……”
“嗯。”
青年不厌其烦的答应,话不多,但是总归都说到了。
小小的洞府中终于有了声音……
小奶娃也在一天天长大……
岁月又不知过了多久……
清音给小白狐起名容易。
种榆水中央,成长何容易。
容易一点点,一点点,从蹒跚学步,到跃马挽弓,长成了比清音还高挑强健的少年。
少年爱极了自己一身洁白的皮毛,给自己取了个名号:雪绒。
他的清音哥哥却对他却越来越冷漠。
从前那个对他无微不至、耐心引导的哥哥,变成了一个眉眼冷厉、言语刻薄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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